北風在懷裡摸索一下,緩緩掏出一根靈火折來。他不知道邪冰是如何奪取生靈性命的,但想到若是被困在冰甲之中時候久了,就算是憋也該憋死了。因此,他必須速戰速決,至於席越會不會受傷,他已經顧不得了。
就算是重傷也比死了強!
“風火連天!”
北風點燃靈火後,將靈火折往半空中一甩,手上迅速結了幾個手印,雙手奮力朝前一推,就見一陣狂風突然從北風身後迅猛湧出,經過那靈火折時,立馬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焰,朝著席越席卷而去,如烈火燎原。
此火絕非凡火!
徐福心中暗驚,他也一下子沒認出這是什麼火,但熱力極強,即便他身處十丈開外,依舊能感受到一陣灼熱撲麵而來,可見其霸道。
火勢浩大,身覆冰甲的席越也沒有坐以待斃,抬起雙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地猛地一震,三道半丈多高的冰牆從遠及近,逐次從地麵冒出來,擋在他的身前。
冰牆剛冒出來,北風的風火連天就已殺到,隻一瞬間便將三道冰牆以及冰牆後的席越吞沒。
附近的冰牆、冰錐也收到這一術法的波及,融化了一大片,就連二人頭頂上,也開始滴落下豆粒大小的水珠來。
一時間水汽彌漫,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二人的身形自然也被水汽包裹住。
幾息之後,風停火滅,水汽也很快地散了去,二人之間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水窪。
水窪的另一側,席越仍保持著防禦的姿態,單膝跪地,低著頭,雙臂交叉於身前。他身上的冰甲已經儘數消融,就連衣裳也被燒毀大半,身上那些被靈火灼燒出來的幾處較深的傷口還在冒著淡淡的青煙,令人觸目驚心。
可席越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絲毫沒有因為這些傷口而發出任何聲響,隻是遲遲沒有抬頭起身。
北風看著好友被自己傷得這般嚴重,心裡也十分不好受,遲疑了一下後,這才上前察看。
走到近前,北風又確認了一下燒傷的程度,蹲下身,從身上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後是一塊黑色的泥狀藥膏,北風用手指摳出一大塊就往席越的燒傷處塗去。
就在北風的手指觸碰到席越的一瞬間,席越突然渾身一顫,緩緩抬起頭來。
北風一怔,剛想抬手,整個人又一次被打飛出去。
直到此時,徐福這才看到席越的臉。隻見他的臉上,大半張寒冰麵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著,與此同時,席越的身上,又重新覆上一層冰甲。
挨了這一擊,北風遲遲沒有起身,看著他在地上痛苦掙紮的表情就知道,這下他傷得不輕。
方才那招風火連天絕對是上品術法,徐福推斷應該能到八品。這麼厲害的術法居然都不能把席越降服,那徐福自知就更沒什麼法子了。
既然打不贏,那就去找幫手!
徐福快速來到北風身旁,一把將其扛起,朝來時的路就狂奔而去。
“院長!”
北風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後,竟直接暈了過去,看來北風受得傷比看上去還要重!
徐福一路狂奔,不時地回頭察看席越有沒有追過來,一直跑了大半段路程,徐福這才放心下來。
這秘境中的路錯綜複雜,但每條路看上去差異並不大,極易迷路。徐福估摸著就算讓自己在這裡待上半個月也他未必能記清。好在這一路上有被北風擊殺,又被徐福開膛破肚的許多妖獸的屍骸,有了它們做“路標”,徐福總算是沒走錯路。
“院長!院長!”
徐福剛跑進封印混沌的冰室就開始呼喊,一路顛簸,他肩上的北風一點兒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對此徐福有些擔心。
“慌什麼!”解庭柱不悅地低聲喝道。他一直在此守著混沌,生怕混沌突然醒過來,連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此時聽到徐福的叫喊聲在冰室內回蕩,立馬從心裡湧起一陣怒火。
“快救救北風!”徐福沒留意到解庭柱語氣中的不屑,直接把北風放在解庭柱腳下,急切地說道。
此時這冰室之中,除了院長解庭柱外,就隻有一人在那收拾接取混沌口水的玉壇子和附近的一些殘冰,其他玄武門人還有朱大由都已不知去向。
“把他搬到那邊。”
解庭柱麵色平淡地掃了北風一眼,然後指著一個角落,跟徐福說道。
徐福聞言趕忙把北風拖過去放平,然後就眼巴巴地等著解庭柱來救治。
“那邊看來是出了什麼厲害妖獸,竟能把他傷成這樣……”解庭柱繼續盯著那冰柱,不緊不慢地說道,像是在跟彆人在說話,可冰柱那邊隻有一個“乾雜活”的小老頭,難不成是跟他說話?
冰柱另一側,沒有任何回應,徐福隻能聽到窸窸窣窣的響聲,不知那人在做什麼。
“院長,你快救他啊!”
徐福見解庭柱不緊不慢,看上去對北風受傷一事根本不在意,趕忙又催促道。
“他沒事,睡一覺就好了。”解庭柱依舊是毫不在意,隻是盯著那冰柱不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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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你弟子啊?你怎麼能不管他死活呢?”徐福對於這個漠不關心的回答很是不滿,語氣中不再有半點兒尊敬,直接用質問的口氣跟解庭柱說道。他與北風認識時間不長,卻也當他是並肩作戰過的朋友,本以為作為院長弟子,必然是備受院長關愛,沒想到這個當師父的如此冷漠無情。
“是什麼妖獸把他打傷的?”
解庭柱沒有回應徐福的質疑,卻是問了徐福一句。
徐福心中氣惱,不想回答解庭柱的問話。
“你彆跟我說你沒見著!”
見徐福猶豫,解庭柱臉上又現怒容,扭頭看了眼徐福。自己派弟子給他當幫手,可弟子受了重傷,這個青龍的人卻毫發未損,若是他連傷害北風的妖獸都沒見到,那就隻能說這人拿北風當刀使,他自己半點兒力都不出,這等人品還有臉信誓旦旦地說要除儘妖獸,實在是可笑至極!
“不是妖獸。”徐福麵無表情地答道,他對解庭柱對北風的態度非常不滿,對於他的問題,本也不想回答,可轉念又想到若是隱瞞不說,那席越一旦大開殺戒,必然又會有不少無辜的學子受這無妄之災,於是便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不是妖獸?”
解庭柱聞言總算是轉過身來,雙眼微眯,像是想到什麼,接著道“難道是被你打傷的?”
“不是我,是席越!”眼見這位解院長越猜越遠,徐福乾脆直接把實情告知。
“席越?你在玄武是不是隻認得席越?你撒謊也不查清楚!席越豈能做出這等沒有分寸的事!就算是二人切磋,也從來都是點到為止,斷不會下如此狠手!更何況二人乃是好友,你這栽贓嫁禍的手段實在是拙劣,我就知道青龍的人靠不住!”
解庭柱冷笑一聲,說罷,手上已經凝聚出一個風團,微微一震,朝徐福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