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微微歪著頭,烏溜溜的大眼睛黑幽幽地看著坐在斜對麵的人。
男人澄澈有神的黑眸不由一頓,隨即笑的悠然,嘴角優雅上揚的弧度隱隱透著一股溫柔。
迎著他的笑,阮梨初不禁也淺淺笑開,臉頰兩旁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她早就猜到白衣男子身份不凡,更是莫名有一種預感他可能就是朝廷派來抓探子的人。
這預感沒有任何依據,單靠三人的氣度就來判斷他是朝廷的人也根本就站不住腳,但阮梨初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
所以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為之的,目的就是將一切可疑之處都說給他聽。
而他的眼神就是對她最好的回應。
短暫的目光相接後,阮梨初收回了視線。
由於安歲歲的眸光一直在阮梨初身上,所以其一舉一動自然是沒有逃過安歲歲的眼睛,更何況阮梨初還彎起了唇角。
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其中的異常,安歲歲眨了眨眼,順著阮梨初的視線方向就看向了鄰桌。
剛剛換位置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三個人,隻不過那個時候她隻是瞥了幾眼,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來怕是另有玄機。
安歲歲好奇的打量著對麵的幾個男人,目光在三人之間遊移,最後停留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劍眉星目俊朗非凡,儒雅中帶著一股英氣,瀟灑又不失穩重,好一個氣度不凡的翩翩公子。
難道阮梨初紅鸞心動,對這個飄逸出塵的公子?
安歲歲收回視線,狡黠地衝阮梨初眨了眨眼睛,一副“原來如此,我悟了”的表情。
阮梨初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見她誤會了卻也並不著急澄清,而是先解釋起了那兩個可疑女子的事兒。
而在阮梨初的一番詳細解釋下,安歲歲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忽視了多少的細節,更是徹底認清了她和阮梨初之間的差距。
原來,自那兩個女子進門開始,阮梨初便注意到她們的神色過於謹慎。
雖然她們並沒有做出什麼明顯的東張西望的動作,卻借由著抬頭、轉身、入座等動作進行的時候,狀似無意的打量著四周。
尤其當看向阮梨初這個方向的時候,黃衣女子的神情更是緊張了一瞬,而後才立即恢複正常。
而從黃衣女子的視角來看,阮梨初的方向上不僅有她,還有她身後的人樓梯附近的這三個男人。
老鼠,隻有當遇見貓的時候,才會慌神。
阮梨初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三個男人是官府的人,卻十分確定他們是正義之士。
見到他們會緊張的人,那身份定然是有些問題的。
當然,她們異常的行為可不止這一點。
當門外有騎馬聲路過的時候,她們會不自覺的對視;
當大堂內有人議論探子的時候,她們會凝神傾聽,白衣女子還由於過於集中注意力不小心碰翻了茶水;
當彆人的刀劍觸碰到桌麵發出聲音的時候,她們的眉頭幾乎是立刻就皺起。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們的五感過於靈敏。
不過最重要的也是最讓人懷疑的,還是當阮梨初故意喊出那一句“小心”的時候,她們的反應。
幾乎是聲音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她們一人的手便放在了腰間,另一人的手則放在了袖口處。
可以說,她們的反應速度靈敏的,讓阮梨初都大吃一驚。
如果用專業點的話來形容二人的舉動,則是“瞬間進入了作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