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吃早膳時一見到阮梨初,眾人皆是一愣,隻見到她滿臉憔悴眼底烏青,整個人懨懨的。
她長得本就很小隻,皮膚也白,這會兒看上去就像霜打的花朵一樣,楚楚可憐。
許氏臉色凝重,聲音顫抖“初初是不是病了?素錦你快去把府醫叫過來給小姐看看。”
丫鬟素錦剛要應聲,阮梨初卻在一旁直搖頭,狀似輕鬆地扯唇笑笑“我沒事的,隻是昨夜沒睡好而已,您彆擔心。”
許氏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不要再往外跑了,待會回房好好休息休息。”
“我我今日有要事”阮梨初眸光閃躲,支支吾吾。
“那,就早點回來吧。”許氏皺著眉,頓了頓,最終也沒將不想讓她出去的話說出來。
阮梨初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許氏是真情實意地在擔心她,她卻不敢對她說實話。
可這要她怎麼說?
說宣王是人格分裂?說宣王的另一個人格和她很相熟?說她和野男人共夢,而且還共夢了三個月之久?
且不說這是不是皇家秘辛,就宣王和阮桃的關係,就讓她沒有辦法開這個口。
阮梨初也是想說出來讓許氏幫忙出出主意的,她也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一邊擔心野男人,一邊又矛盾那還是宣王,且時不時的她的腦海中還會蹦出來一個新的困擾。
比如宣王娶親了之後野男人要怎麼辦,她又怎麼辦?再比如她現在確實是和野男人相處的,那這個人難道不算是宣王麼?
還有,她對野男人的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到底又是不是喜歡。
許氏是阿娘,肯定比她懂的多的多,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又該不該開這個口。
去往醫館的路上,安歲歲見阮梨初臉色更差了,便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昨夜夢到他了?”
阮梨初聞聲抬頭看著安歲歲,點了點頭“是夢見了,不過我現在這副模樣和夢境無關。”
昨夜夢境中野男人一直都在昏睡,剛開始她還反反複複幫他蓋被子。後來看完紙團上的字後,野男人就消停了,老實的不得了。
隻是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床邊半步。
後來她沒辦法,隻好和他同榻而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她也就順著這個病人了。
然後她就在淩晨的某個時刻醒了過來,一直失眠到天明。
思考人格分裂,思考中毒,思考紙團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安歲歲點了點頭,沒再多言,想著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卻聽阮梨初自己說道
“歲歲,你說我要不要把共夢還有野男人的事兒告訴夫人?”
早膳時許氏那又擔心又落寞的臉色,安歲歲至今還記得,她也有些觸動,“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夫人她確實很關心你。”
阮梨初點頭,“我知道,那就等再過一段時日的吧,再熟悉一些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到了醫館後,百裡櫻和百裡淺已經準備妥當,阮梨初則換了身裝扮,扮成了拎著藥箱的學徒。
百裡櫻叮囑道“初初,一會到了宣王府,切記不要多言,懂嗎?”這是百裡櫻對她的唯一要求。
阮梨初頷首“師父放心,我會儘力控製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