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日頭高照,整個皇宮都靜悄悄的,所有的主子都在歇午覺,就連值守的宮女與小太監都靠著殿門打著瞌睡。
宮道上,偶爾有幾個捧著托盤的宮女太監路過,也都是低著頭,行色匆匆,鴉雀無聲。
觀景台本就是皇宮中最僻靜也最清幽的一處殿宇,這一刻更是靜的隻能聽見風聲掠過耳畔。
陸謹將阮梨初小心翼翼地抱了下來,然後輕輕放下。
二人感受不到冷暖,但聽著呼嘯的風聲就覺得冷。
尤其看到阮梨初的小鼻尖和小耳朵都紅紅的,陸謹就更覺得阮梨初會冷。
他搓了搓手,為她捂耳朵,不讓刺骨的寒風吹到他的小姑娘。
阮梨初原本緊繃的臉因他這個動作浮現柔和之色,“都說了感受不到的,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陸謹輕輕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是感受不到,但它可是被凍的紅紅的,凍壞了怎麼辦?”
“又犯傻了不是。”阮梨初唇畔漾起一絲漣漪,“這裡是夢裡,對現實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你又忘了。”
“好吧。”陸謹悶悶道,收回了手。
他確實忘了,每到阮梨初的事情,他就容易犯傻,沒招。
為了不讓陸謹擔心,阮梨初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坐下來。
她記不得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細心的了,也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十分顧及她的感受的了。
或許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隻是一開始不會表達而已,又或許是隨著感情日漸濃厚,他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總之現在這樣的野男人,阮梨初很喜歡。
她向他招了招手,唇邊的笑意更甚,似乎全然忘了方才還在生人家的氣,要咬人家脖頸這回事。
“快來這裡坐,我有好多話要與你說呢~”
話音落,想到了什麼,又道,“說完後,還要去找黎初和子允呢,好不容易來這裡一次,可不能浪費機會。”
陸謹坐了過來,把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大手上,握緊,完全包裹住。
“不急,小公主的午睡時間一般情況下比彆人要久一些,大概一個多時辰才會醒,有時候甚至兩個時辰都未必會醒。”
阮梨初愣愣的看著陸謹,陸謹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這麼了解?”
“嗯嗯。”阮梨初重重點頭,“先說關於黎初和子允的事兒吧,咱們那些事不急。”
今生的事情有的是時間說,可前世卻是機會難得,好不容易兩個人一起夢回了黎國,還是這裡更重要。
適才她是被靜心峰攔路那事兒氣糊塗了,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陸謹與阮梨初的想法一致。
夢回前世,這機會來之不易,幾個月了也才夢見了一兩次而已,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夢到。
薄唇輕啟,他緩緩說道:
“去南華寺之前,我就夢到過黎初,她穿著一襲紅衣立於城牆之上,看起來萬念俱灰。”
“但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她,隻以為是你,所以一連好幾日我都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然後我便去了南華寺,見滄意大師。”
陸謹的大手一直緊緊包裹著阮梨初的小手,好像稍稍鬆一點,她就會跑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