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歲正在小廚房剁餡兒。
說她不會吧,她雙手持刀,雙管齊下,剁起來像是擂戰鼓,整個錦瑟閣都聽得見。
可說她會吧,她身上連圍裙都沒有係,不知是什麼時候蹭上了些許油汙,看起來像隻小花貓。
而且小廚房裡雜亂無章,灶台上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鍋碗瓢盆什麼的也是東一個西一個。
這副景象,也不怪阮梨初會覺得這是在碎/屍,看起來是真的像。
隻見菜刀在她手裡上下飛舞,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那肉塊也在雙刀下慢慢地變成了碎碎的肉沫兒。
如此專業的刀法,饒是小廚房的廚師和廚娘看到了,也得誇上一嘴。
就是執刀人臉上的表情讓人覺得瘮得慌。
安歲歲繃著臉,惡狠狠地盯著案板,眼冒寒光,看得出來是真的不喜歡羊肉。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用力剁了兩下。
啐道:“吃吃吃!吃死你得了!”
說完後,似是覺得不解氣,又使勁兒剁了好幾下,把案板剁得咚咚響。
她的話,陸謹聽不懂,但阮梨初卻是聽得明明白白。
這剁的哪裡是羊肉,分明是某人!
彆看安歲歲從小生活在鄉野,但實際上卻很少下廚。
一方麵是因為安父和安母不讓,讓她專心致誌習武即可,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每次下廚不是把廚房炸了就是把自己炸了。
所以整個桃源村的人都知道安歲歲沒有這方麵的天賦。
現在呢?
三更半夜,為了姓溫的某個男人,她在乾什麼?
明明討厭羊肉,卻在接觸,而且還下起了廚房,做起了包子。
都這樣了,還兄弟情?
等夢醒後,但凡安歲歲再嘴硬一句,阮梨初打算直接戳死這個家夥。
從安歲歲的反應來看,比阮梨初預期的效果要好。
原本她以為明早安歲歲會氣得去堵溫年呢,卻是沒想到這家夥直接親自動手為溫年做起了包子。
嘖嘖,俠女吃起醋來也不遑多讓。
還真是映襯了那句話:甭管什麼樣的人,一旦醋意大發,就會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阮梨初忽然能理解一些陸謹了,每次他吃醋,尤其吃宣王醋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神神叨叨的。
正感慨呢,小廚房裡又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知道安歲歲是把什麼東西打翻了。
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阮梨初對著安歲歲的那個方向歎了口氣。
陸謹盯著她,不覺促狹調笑道:“不愧是你的好友,倒是與你很像。”
阮梨初覷了他一眼,嗓音裡籠著一絲危險,“哪裡像了?我又不會深更半夜出來嚇人!”
“我說的是這手忙腳亂的模樣。”陸謹眼尾上挑,笑容加深,“與你在廚房裡的樣子很像。”
他說著,指了指地上的盆。
那盆裡不知道裝了什麼,夢裡看不到,但不管裝的是什麼怎麼也不應該是放在地上的就是了。
阮梨初耳根隱隱泛紅,她反應過來陸謹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