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收起你那副駭人的模樣。你若是心裡有恨,你該恨的是阮桃,是你自己,做什麼對阿梨擺出這樣一副神情?”
聞言,宣王眼底黯淡了幾分,嘴角不由掛上一絲苦楚,他垂下眼簾,似乎很不敢直視阮梨初。
阮梨初茫然地將目光投向宣王。
聽陸謹這話的意思,是有什麼隱情,不然不會說恨阮桃。
見宣王垂頭不語,陸謹眸底劃過冷芒,想到什麼,他鐵青了臉,咬牙切齒地又道:
“況且若不是你這些年一直在幫襯阮桃,阿梨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這樣。”他語氣殘忍,眸光似是鋼針要將宣王刺穿,“你最該恨的人就是你自己。”
每一句話都讓宣王臉色蒼白,卻無法反駁。
他雙拳緊握,骨節隱隱作響,在這突然安靜的屋中,聽得清楚真切。
阮梨初卻是更懵了,這又是什麼意思?雖然她好像沒有被阮桃欺負成什麼樣,但這與宣王有什麼關係?
帶著滿腹疑問,她選擇直接問陸謹,“既然宣王不說,那就由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與阮桃有什麼關係?”
陸謹削薄的唇邊勾著嘲諷,“讓他自己說!一個人,如果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隻會讓人瞧不起。”
阮梨初看向宣王,見他雙手緊緊攥著,隻好忍住心中的疑慮。
屋內猛然陷入一片死寂,三個人皆呆呆地坐著,除了偶有拳頭咯吱作響的聲音之外,隻有三人的呼吸聲。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宣王才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了下來,他選擇坦白。
“對不起,初初,十年後再相逢,我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
他聲音很低很低,低著頭,不敢直視阮梨初的眼睛,兩隻手緊緊揪著衣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不用道歉的。”阮梨初斟酌了一下措辭,輕聲道:“十年前,我隻有四五歲,長大後的我樣貌自然是會變化的,你認不出我很正常。”
聽到阮梨初這麼說,宣王先是一愣,旋即閉上眼睛,緩緩地說:“可我錯把彆人當成了你。”
“這也不怪你啊,當時咱們也就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並未涉及到身份信息,你會認錯人,這也情有可原。”
其實宣王認錯救命恩人這件事,阮梨初真的覺得他不用道歉。
當年的她雖然神誌不清,但隻要看到有需要她幫忙的,是一定會伸出援手的,不管那個人是誰。
就算是一隻小兔子,小貓,小狗,被五花大綁的綁在那裡,她也是會救的。
當年的她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即便為了救人她還受了傷,讓自己的腦袋更迷糊了,也沒有把這件事當作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至於宣王說他錯認了人,阮梨初覺得這也正常。
就像她說的那樣,沒有任何身份信息,他又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可能就是有什麼巧合,宣王把彆人當成了她,這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雖然這個彆人是阮桃,阮梨初也很無語。
就是這麼巧,一點招都沒有。
宣王又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覺得被安慰到,隻覺得自己更可笑,也更可恨了!
這麼好的小姑娘,他怎麼就沒腦子的認錯了呢?!
若是沒有認錯人,若是當初他繼續派人搜尋,是不是就能找到阮梨初,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