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錦把母親照顧好後,又有好長時間沒有去看奶奶了。於是這一天,她跟父母打過招呼,又踏上了看望奶奶的途中。
當途經故地那座山時,鋪錦不由得又想起曾經。那是小時候和汪瑞玩過的地方。她望了望,仿佛笑聲,又回蕩在耳邊。
隻要是關於他的記憶,總是不經意間,會在心底湧動蕩漾。仿佛曾經那些美好的聲音,畫麵,不知道是在心底紮得無比疼痛,還是疼痛萬分難忍後,唯一一點精神寄托的甜蜜。這一路,她又何嘗不是咽著思緒萬千,走過了那一段路的長歎。
再難過,也要過。仿佛人生擺脫不了痛苦,那就讓愛,去擁抱痛苦的活下去。
不一會兒,鋪錦來到奶奶家,打開門,看到奶奶跪在佛前,蒲團上念經。一聽鋪錦開門的聲音,急忙回頭笑了。
“奶奶,您的孫女鋪錦來了,您還好吧!”鋪錦說。
跪在佛前的奶奶,這時候見了孫女,站了起來,用喜悅的眼神上下的打量著她,手裡拿著佛珠轉著,笑著說“還好!有佛祖保佑!你啊!我可愛的小孫女?長成小大人了。”
“奶奶,我呀!也好著呢!有佛祖保佑,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切都很好!隻是想奶奶了?”鋪錦笑著說。
“要是你總笑得那麼燦爛,就好了,可你總是用愛的天真,掩蓋著你流過淚痕的眼睛,臉頰。有什麼事,就和奶奶說,奶奶願意讀懂你?”奶奶眯著眼睛,笑著看她說。
“是啊!我呢!凡心常起,堵在那裡,不是粉碎,就是巨痛。好像把佛祖都給拋在腦後了,真是罪過,佛祖可還會記起我這可憐無心的孩子嗎?”鋪錦不再掩飾,笑著和奶奶傾訴。
“當然,眾生都是她的孩子,它怎舍得疏遠,一心向佛之人,隻不過是你疏遠了它,她看著心疼又無奈罷了?它也希望所有的自己,都會快樂,它眼裡的世界也就都快樂了。不是嗎?”奶奶笑著說。
“都是我不好,讓痛的惡魔纏繞,無法自拔。以後我一定想辦法驅走?”鋪錦低沉的聲音說。
“如果你能快樂,我相信愛你的人,哪怕狂風暴雨,也會是心靈震撼的醉。自己疼的人苦了,滿世界都在痛苦。哪怕花開的春天,也難以撫平陰鬱結痂的傷疤。佛祖也救不了,一個放不下重負的人,那樣該如何解脫心疼你的人呢?”鋪錦的奶奶說。
“奶奶學佛,悟道真快,孫女該向你學習?”鋪錦笑著說。
“人遇見就珍惜遇見時,離開就珍惜離開時。如果你覺得互不虧欠,就不該再讓想,無限的折磨自己,放下,何嘗不是解答想的一種方式呢?”奶奶語重心長的說給她聽。
“奶奶,是我貪嗔癡嗎!可我在苦苦的逼自己一次次放下時,又不由自主的撿起。可我又擺脫不了無奈給予的生活氣息,每一次現實和想象相反時,我不得不想他,隻有他,仿佛才是我想要的夢,忘不了,前世今生的他。仿佛無藥可救?”鋪錦說著掉下了眼淚。
“佛祖從來無語,全憑自己一關又一關的領悟,提升境界,方是大自在。或許不解脫就是解脫的一種吧,實在無能為力,不如順其自然,不用刻意執著的忘吧?”鋪錦奶奶語重心長的說。
“有些想忘也忘不了,有些不想忘,也想不起來,磁場吸引的價值吧?”鋪錦說。
“那就順其自然,讓心靈和肉體,有時活得完全是兩個世界。人間仔細想來,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這世間哪一個陰差陽錯的事,不讓人揪心,然而還不得不麵對。多情的人啊,寧可自己多愁善感,也終將忘不了的情,耿耿於懷?該麵對的,又無法逃避?”鋪錦奶奶說。
“我雖然信佛心誠,但我也是俗世凡人,隻要儘力,什麼都不刻意執著追求了。放下放不下,都是放下吧?”鋪錦無奈的說。
“其實折磨也是過一天,快樂也是過一天。不是不想折磨,是折磨有時也於事無補。懂嗎?可是有些人,即使明白這些道理和事實的真相,但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全然放下呢。一點一點過吧?”奶奶撥著念珠說。
“奶奶,我有一個心願,隻覺得我出家,為他誦經祈福,才是真正的對得起他。可我若是染了俗世,我覺得我今生都再也沒臉見他了。我覺得我就像是個罪人的活著,好像毀了他,也毀了我們的愛情?”鋪錦痛苦萬分的說。
“你覺得為你愛的人守身如玉,就是對得起他嗎?可你的靈魂,何時不想為他守身如玉。可你的心何時,不將你的人交給他。可你又隻是一個必須活在一種超心物外的境界裡!對心界以外的物界,不得不處理啊?那些親情債,麻木也要麵對啊?”鋪錦奶奶說。
“我知道,我活在一個矛盾交織的機體中,隻能做沒有選擇的選擇?”鋪錦黯然傷神的說。
“而你這種狀態,打理不好物外,也會影響你的心情。所以不如內心再難,也先把物外活得精彩些,再回頭守一份內在。倘若上天讓你必須經過萬千考驗後,才問你,到真的該放下時,你會全部放下嗎?還是會拾起心中所想?”鋪錦奶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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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拾起成為冬天,那心頭的火焰,仿佛隻有蒸乾綻放美的淚痕嗎?或是烘乾雪的影子吧?”鋪錦說。
“也許那個時候,才會體現你愛他究竟有多深吧?可愛的答案千變萬化,總是相對而言的。有時期待時,卻背道而馳,等你被折磨的不再期待時,它還背道而馳,不知受寵若驚,還是該擁抱滄桑?”奶奶聽了鋪錦的話後說。
“奶奶,我們不說那些解不開的迷了,或許就像永遠沒有辦法解釋,黎明前為什麼是最黑暗吧?也許隻有一跪,一起在佛前參拜吧!才能讓暫時靜一會兒,把心真正的交給佛吧?”鋪錦跪在佛前說。
奶奶看了看她,點點頭,兩人繼續念經。
鋪錦來到奶奶家後,除了拜佛念經,還在屋裡屋外不停的幫奶奶挑水,抱柴,做飯。不小心,被鄰居的王奶奶看見了。
“你是鋪錦吧?唉!你就那麼一點時,我抱你去過五顆鬆看病。一晃,長這麼大了。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定親沒呢?”王奶奶看著鋪錦,想起了她小時候,便說。
“是啊!謝謝王奶奶的救命之恩。那時太小,但常聽爹娘講起王奶奶的好,真是多虧王奶奶了。眼下定親的事,不急,還沒遇到合適的吧?”鋪錦笑著跟王奶奶說。
“唉!我這都有點老糊塗了,隻記得以前的事,現在就是這麵說,那麵忘。偶爾誰提起啥事,就會想起來啥,不提就忘個一乾二淨。有時間隻知道和你奶奶念念佛,我這心裡就是滿滿的樂嗬就行了?”王奶奶笑著說。
“隻要王奶奶過得舒心就好,比擁有什麼都強?”鋪錦笑著說。
“啊!對,我有個叔侄子,他問過我好幾次,說有合適的姑娘,給他兒子介紹一下,我是多少年也不愛關心人家事了,都過得好好的,問那些乾什麼呢!所以也沒在意,直到見到你,讓我又想起那事。雖然我們沒什麼血緣,可我隻記得你。因為你小時候,總是讓我一次次提心吊膽。你想不想找個人家啊?”王奶奶糊裡糊塗的想起,又反複的提起問。
“啊!我聽王奶奶的。”鋪錦笑著說。
“孩子懂事,會說話,你還惦記那個小汪瑞不?”王奶奶問。
“王奶奶,我小時候你救過我的命。我們這麼親,有些事,您覺得怎麼看呢?”鋪錦笑著說。
“不在其中,這話不好說啊?”王奶奶說。
“有些東西,若是有記憶,就永遠放不下。可又不得不麵對現實,人活著,總是身不由己。想出家,父母又不同意,把我從寺院拽回來。想嫁給瑞哥哥,又怕影響了他的前途,再說,他父親又那麼恨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到我哪,咋就那麼難呢?以後也許隻有隨緣的份了吧?”鋪錦笑著說。
“隨緣就好,其它作罷,心如明鏡有相成相,不著相。那都是佛祖最好的安排,我們有啥好說的呢?”王奶奶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