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小子就這麼好奇？”
周老爺子一口酒下肚，笑眯眯的看著燕飛塵。
燕飛塵開口道“沒錯，我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而老爺子你能這樣輕鬆地擺平他們，很難不讓我去好奇。”
“然後呢？你就沒有想從我這個老頭子身上謀得一點好處？”
“自然是有的。”
燕飛塵大方地承認，他確實是想從老爺子身上得到一些好處，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無論是對方淘汰的裝備也好，還是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也罷，都是他十分需要的。
“唉，果然在互相表明身份之後，我們的立場就發生了改變，以前的那種忘年交，是再也回不去了。”
周老爺子歎息著，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麵對周老爺子的話，燕飛塵沉默不語，在災厄空間待得越久，這種純粹的關係隻會越來越少。
因為持有這種心態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燕飛塵也不可能相信周老爺子真的會是這樣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容，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災厄空間。
“小塵啊，你到現在為止，殺了多少人？”周老爺子突然問道。
“不太記得清楚了。”燕飛塵繼續如實回答，“但我拿到過一次紅名。”
“你現在回想起被你殺死的那些人，你愧疚嗎？”
“不，我不殺死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我們都隻是為了活下去，沒有後不後悔的說法。”燕飛塵的回答不帶任何遲疑。
在那樣一個地方，良知與憐憫，隻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你很有覺悟與能力，和我印象裡的你一樣，我很欣慰，你現在經曆了多少場災厄遊戲？”
“一共六輪。”
“六輪嗎？那你現在應該在二階左右，應該也快觸及到屬性壁壘了吧？”
“是的。”燕飛塵默默點頭。
“你知道我經曆了多少次災厄遊戲嗎？多到我自己都已經數不過來了……雖然我一直在變強，但前往的世界也越來越難，空間給出的各種條件也逐漸刁鑽。”
“有一次我進入的那一輪災厄遊戲，主線任務居然是讓我幫助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讓他當上那個世界的王，你能想象嗎？當時我看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幾乎快要崩潰。”
“災厄空間唯一的仁慈，便是沒有給我那條任務設置任何的時限，所以最終我還是完成了它，隻是整整耗費了四十年的時間……”
四十年這個數字，讓燕飛塵握著酒杯的手忍不住一顫，他難以想象為了完成這任務，周老爺子究竟經曆了多少磨難，同樣的經曆放在他的身上，他又能否堅持下來。
“到了現在，我有些累了……”周老爺子說到這裡，整個身軀往身後一靠。
就在這個瞬間，燕飛塵確切地感受到，眼前的老爺子，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經曆得越多，有了足夠多的經驗，就越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就越是對自己的死亡有種清晰的認知……”
“下一輪的災厄遊戲，我大抵是回不來了……”
這便是災厄空間，強如一句話就能震懾四階工會的周老爺子，也有無法度過災厄遊戲的一天。
周老爺子從身後拿出一杆煙袋，緩緩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