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墨倒是坐在了飯桌上,可即便她竭力表現,還是能看出來對晚飯的懨懨。
少了兩個人分肉,大舅哥的筷子夾的飛起,幾筷子之後便被陶母教訓了。
“都多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記掛著點老婆孩子!”
“媽,我最近用腦過度,得好好補補。”
大舅哥的發言永遠是那麼出人意料。
“你那腦子補了有什麼用?”
林朝陽非常確定,陶玉書的毒舌就是繼承了母親。
“你當寫劇本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大舅哥嘴裡嘟囔著,卻不敢大聲聲張。
在這個家裡,誰惹到他,那算是踢到棉花上了。
明年是建國三十周年,在中國人的傳統裡,老人家生辰逢十是大壽,對國家也是如此。
每逢這個時候,如電影製片廠、話劇團等國內的各個文藝機構和單位總會鼓搗出一堆獻禮作品,屬於是老傳統了。
大舅哥工作的地方是中戲,在這種時候也會湊個熱鬨。
不過中戲是個清水衙門,不像電影製片廠拍一部電影可以動用幾十萬資金,基本是學校動員,象征性的撥點款,更多的是依靠教職工和學生們出工出力。
最近大舅哥就在撰寫為建國三十年獻禮的話劇,不僅沒有稿費,而且還得往學校報,選上了才白給人家用的那種。
要是放在林朝陽身上,他是打死都乾不出這種自帶乾糧上戰場的事來的。
可自家大舅哥……
林朝陽瞥了旁邊一眼,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林朝陽非常清楚,而立之年過半的大舅哥不僅有一顆少年的心,更有一顆文青的心。
林朝陽有時候也會好奇大舅哥到底經曆了什麼,感覺跟其他人的苦大仇深完全不是一個畫風,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聊聊。
晚飯過後,林朝陽拉著陶玉書出門遛彎兒,她卻不想動彈。
“你都在家憋一天了。學習歸學習,也不能耽誤了鍛煉。”
朗潤園是前清舊園,西山那邊的水流經掛甲屯,注入朗潤湖,湖中有島,島上亭台樓閣,在晚夏之際頗有些湖光山色的美景。
夫妻兩人在朗潤湖周邊散步,碰見一位老者。陶玉書同老者打了個招呼,又把他身旁的老人介紹給林朝陽。
“這是東語係的金克莯教授。”
“金伯伯,這是我丈夫林朝陽。”
金克莯微微頷首,麵帶微笑,“聽說了。”
雙方寒暄兩句後告彆,陶玉書對林朝陽說道:“金克莯教授精通梵語、巴利語、印地語、英語、法語、德語等多種語言,他當年家境貧寒,小學畢業無書可讀,後來硬是靠著在我們燕大圖書館‘偷學問’,認真鑽研才學有所成,學貫中西。”
一開始,林朝陽還沒在意,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金克莯是小學文憑,他是初中文憑,大家同在燕大圖書館工作,林朝陽的起點比他還高呢,媳婦這是望夫成龍啊!
林朝陽心中不解,來燕京也好些天了,我表現的還不夠鹹魚嗎?
到底是什麼誤會,才會讓你對我產生了如此不切實際的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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