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聶偉平還沒到三十歲,已經是國內圍棋界的領軍人物了,但此時他還遠未達到自己的巔峰狀態。
對於林朝陽口中的圍棋定式、布局和套路充滿了興趣,連續不斷的追問後,他的內心已經無法滿足這種一問一答的方式。
“你現在有時間沒有?不如我們手談兩局。”
“這……”
聶偉平看著他猶豫的表情,想起了林朝陽還有工作,便說道:“忘了你還得回去工作,那我周日再來找你吧。”
彆介!
不就是挨虐嗎?反正早虐晚虐都得虐,早虐早超生,大周日的被虐,一天的好心情全都被毀了。
放下了心理負擔,林朝陽爽快的說道:“就現在吧,我去跟同事說一聲請個假。”
聶偉平高興道:“好。”
林朝陽回到圖書館請了個假出來,聶偉平又問道:“咱們去哪兒下棋?”
“跟我來吧。”
林朝陽領著聶偉平往朗潤湖公寓走去,華僑公寓那邊離燕大有點遠,還是彆折騰了,在老丈人家下兩盤就行了。
兩人走到樓下,便看到陶母正站在樹下與鄰居閒聊。
林朝陽跟陶母打了個招呼,又介紹了一下聶偉平。
最近幾年聶偉平的名字在老百姓耳中並不陌生,1976年他幫助中國隊贏下中日圍棋對抗賽時,國內大範圍的報道過聶偉平的事跡,隻要是稍微關注新聞基本都知道他。
聽到聶偉平是來和林朝陽下棋的,陶母臉色驚訝,以前她隻知道自家女婿會下圍棋,可沒想到聶偉平這樣的國手都會來找他下棋。
“媽,我們先上樓了。”
打完招呼,林朝陽對陶母說了一聲。
“哦,好好,去吧,你爸和你朱伯伯在家。”
陶母看著林朝陽帶聶偉平上樓,一旁的鄰居滿臉羨慕說道:“你們家玉書真是有眼光啊,找了小林這麼有才華的丈夫。”
陶母壓抑著臉上的笑容,說道:“他們倆是自由戀愛,朝陽還救過玉書的命呢。”
“是嗎?這個我以前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這事說來話長……”
林朝陽和聶偉平上樓時陶父和朱光遣正在對弈,打招呼的時候朱光遣抽空抬眼看了一下,表情立刻怔住,手指著聶偉平,滿臉驚訝。
“聶偉平!”
聽著老友的喊聲,陶父將目光對準女婿身旁的年輕人,現如今媒體不發達,除了那些電影明星之外,老百姓對於很多名人都是聽名字熟,但根本不知道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朱光遣站起身走過來,“是聶偉平吧?”
林朝陽介紹道:“這位是燕大的朱光遣教授。”
聶偉平笑著跟朱光遣握了握手,“朱教授您好,我是聶偉平。”
“真是你啊!”老頭兒握著聶偉平的手,臉色有些激動。
一番寒暄過後,朱光遣悄悄問林朝陽:“你咋認識他的?”
林朝陽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說:“不可說,不可說!”
朱光遣見他賣起了關子,臉色不爽,湊到聶偉平身旁問了起來。
“我來跟朝陽同誌切磋棋藝。”
聶偉平的話不光讓朱光遣大吃一驚,連陶父臉上也露出難以壓製的驚訝。
聶偉平堂堂國手要來跟林朝陽交流棋藝?
“他的水平能跟你切磋棋藝?”朱光遣指著林朝陽不可置信的問聶偉平。
“朝陽同誌對於圍棋的理解有自己的獨到見解,我跟他交流時頗受啟發。”
儘管內心不願意承認,可聶偉平都這麼說了,朱光遣也不好再置喙。
“那你們來下吧。”
他主動讓出了棋盤,然後堅定的站在了聶偉平的身後。
難得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國手下棋,得好好學習學習才行,順便再看看林朝陽這小子是如何挨虐的。
聶偉平和林朝陽都坐了下來,兩人各自收回棋子,清空了棋盤,由林朝陽執黑。
“朝陽同誌,請!”
聶偉平朝林朝陽伸出手,原本懶散邋遢的氣質一瞬間大變,好像換了個人,連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
棋聖當麵,林朝陽不敢大意,哪怕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對方遠甚,可他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鬥誌。
ai時代有一句話:遇事不決點三三。
在ai強大的算力支持麵前,進可攻、退可守的點三三定式是最常見的開局之一。
開局四手,雙方各占了兩個三三點位,然後在第5手時黑棋貼上了白棋在第2手的落子。
雙方纏鬥一番,黑棋全部被白棋壓到了底位,可這個時候黑棋卻突然跳了出來,跑到邊線另外開辟戰場。
看著棋盤上的局勢,聶偉平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之中。
林朝陽的黑棋被壓在低位,他想另辟蹊徑可以理解,可放著其他三個角不去掛,反而跑到二路邊線下了一手棋是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