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3月,文協首領茅盾先生重病,他在病床上做了一個決定。
3月14日,在他口述、其子韋韜筆錄下,茅盾先給zy寫了一封請求在他去世後追認為dy的信,之後又口述了一封給文協sj處的信。
“親愛的同誌們,為了繁榮長篇小說的創作,我將我的稿費25萬元捐獻給作協,作為設立一個長篇小說文藝獎金的基金,以獎勵每年最優秀的長篇小說。我自知病將不起,我衷心地祝願我國社會主義文學事業繁榮昌盛。”
兩周後的3月27日,茅盾先生去世,享年85歲。
4月24日,文協召開首領團會議,會上決定推舉巴金先生為新任中國文協首領,同時決定成立茅盾文學獎金委員會。
過去的半年時間裡,文協一直在按照茅盾先生的遺願在籌備獎項,關於獎項的各種消息早已傳遍了中國文壇。
“我是說你的小說要報送評選。”
林朝陽眼神怪異的看著她,“我那麼多部小說,入圍一部不是很正常嗎?”
他的語氣平和,卻讓章德寧有一種捶他一頓的衝動,可仔細一想,林朝陽說的好像也沒錯。
茅盾文學獎規定的評選範圍是從1977年到1981年發表的超過10萬字的長篇小說。
以這個標準來衡量的話,《父母愛情》《賴子的夏天》《梵高之死》《棋聖》……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林朝陽他竟然有四部小說符合要求。
當然了,這些小說肯定是首先要經過各地文協、雜誌社、出版社的篩選才能報送的。
可以林朝陽這幾部小說的質量和影響力來說,幾乎可以肯定都能達到報送的標準和要求。
章德寧並不知道後世有個詞叫作凡爾賽,通常就是用來形容此時林朝陽的狀態的。
她強忍著吐槽林朝陽幾句的心理,將臉轉向了祝昌盛,“老祝,你們人文社那邊不準備給他的小說報送一下?”
“唔……這個社裡應該有安排吧。這幾年我們社裡出的長篇不少,得篩選一下才行。”
自五十年代以來,人文社一直被國內的作家和讀者們視為文學聖殿,其中最能體現人文社權威性的便是,近三十年以來國內許許多多經典文學名著都是由他們出版的。
從五十年代的《太陽照在桑乾河上》《保衛延安》《林海雪原》《青春之歌》《新兒女英雄傳》《野火春風鬥古城》《山鄉巨變》
到六十年代的《豔陽天》《歐陽海之歌》《我們播種愛情》《東風第一枝》《將軍三部曲》。
再到《火紅的年代》《閃閃的紅星》《金光大道》《大刀記》《萬山紅遍》等等,說人文社承載了中國當代文壇的半壁江山絲毫不為過。
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人文社沿襲了前幾十年的優秀傳統,依舊出版了大量的優秀作品。
在原本的第一屆茅盾文學獎獲獎名單中,一共有六部獲獎作品,其中四部獲獎作品均是由人文社出版的。
此後幾屆的評選結果也依舊與第一屆的情況類似,由此可見人文社的底蘊與權威性。
聽著祝昌盛的回答,章德寧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鬱悶。
她們《燕京文學》數了半天就《棋聖》一部能打的,可人家人文社呢,符合報送條件的作品一抓一大把,不用評獎,他們內部就得先廝殺一場。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滿腔歡喜的前來報喜,卻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讓章德寧變得鬱鬱寡歡,化悲憤為食欲。
林朝陽嫌棄的看著她,低聲對陶玉書說:“我就說她是借著報喜的由頭來蹭飯的。”
陶玉書白了他一眼,你不如再大點聲。
聽到林朝陽的話,章德寧吃的更多了。
玩笑歸玩笑,林朝陽當然理解章德寧的好意。
他的淡定倒不是裝的,而是出於對自身成績的自信。
這幾年時間裡,十萬字以上的作品他寫了四部,影響力都不小,總不可能連一部入圍的作品都找不出來吧?
至於能不能得獎,就要看評獎委員會的同誌們如何操作了。
“朝陽,你真不考慮加入一下文協?”吃完飯,章德寧打著飽嗝問了林朝陽一句。
林朝陽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他可不是文協的自己人啊!
“加了又如何?真要是有徇私的情況發生,我一個剛加入文協的小輩兒又能怎麼樣?
反倒是徒增了煩惱,不如順其自然。獎項這個東西嘛,都是錦上添花,魯迅、巴金他們那時候可沒什麼獎項。”
章德寧聞言睥睨他一眼,“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章德寧說完這句話心氣順了不少,可算是報個剛才被嘲笑的仇,不給林朝陽反唇相譏的機會,她立刻把話題拐到了正題上。
“不過我覺得這屆評獎你還是很有優勢的。”
陶玉書好奇的問道:“優勢在哪?”
“他作品多啊!你細算一算,《父母愛情》《賴子的夏天》《梵高之死》《棋聖》四部作品都符合評獎的條件,口碑也都不俗。
隻要如果出版社或者雜誌社方麵願意報送,入圍兩部作品不過分吧?
獲獎幾率是不是比那些隻有一部作品入圍的作家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