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寶華探頭探腦進來,看著好像有事,竇逍主動結束通話——
“……行叭,那我晚上忙完打給你,今晚我住城裡,明早找你去吃早飯……嗯、拜~”
輪到寶華彙報工作,他還有點小興奮“逍哥,之前蔣哥給推薦的看事兒的那個大師,咱不是一直沒排上號嘛,剛大師助理來信兒說,今兒有個約好的要從外地過來的人、路上有事兒耽擱了、來不了了,問咱四點之前能不能到,說有緣就給咱插個隊。”
看事兒?
竇逍合計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什麼叫‘看事兒’,以及看什麼事兒。
還不是有關門口這條邪路的事兒。
不止丫徐老二一個人懷疑這條路有點啥說法,蔣文森乾拆遷搞工程多年,特彆信風水。
此前在聽竇逍說他和耿總相繼車禍後,沒等這小白臉弟弟為修路張嘴求牽線,就直言這條路不容小覷。
說在東郊這邊,不找人看看、孝敬孝敬土地老兒就貿然開工,誰也不敢保證無事發生。
蔣哥強調“你知不知道,這邊兒可是上演過靖難之役的大煞之地,有多少忠士就有多少冤魂,解放前還是處決重刑犯的刑場要地,你歲數小不懂很正常,按說你們家老爺子……噝,不該忽略,怕不是盤這園區的時候,有事兒給耽擱了?流程沒走全?”
竇逍看著蔣哥那一臉沉鬱,後脊梁骨陣陣發涼,表麵玩笑似的自嘲自己不懂曆史、年輕莽撞又膚淺,實則心裡慌的一匹。
心想,都說這玩意兒寧可信其有,既然這麼多人都叫他去找人看看,那看看就看看吧。
本就大煞,差點給他整下頭報道去,總不能越看越煞吧。
大師的工作地點離文創園不遠,在東郊一個高爾夫球場後身的樹林裡,小磚房看著跟違建似的,也或許是釘子戶。
那他深藏此地,還能如此有名氣,又這麼難約,竇逍認定,這人肯定是有兩把刷子嘀。
竇逍雖說從小就知道有這麼一群神秘的人類存在,但卻是頭一回正麵接觸這個領域,剛進屋的時候著實彆扭,秒變社恐。
好在大師‘業務’熟練,無需竇逍多言,就隻要了他的生辰、姓名,便沒再問他什麼。
竇逍就安靜坐等,彆打擾專業人士開工就行。
不敢吱聲可以看。
隻見,大師翻了翻一本發黃的什麼書,又眯著眼搓了搓手指,便在本子上,一氣唰唰寫下三四篇龍飛鳳舞的字。
嘴裡還時不時伴有無聲的自言自語。
他這套流程完成的出神入化,竇逍看的是七上八下,比看病都挑戰心理素質。
又等了一會兒,大師從桌上側方取過兩套……好像是批卦工具什麼的,開始閉眼鼓搗,那嘩啦嘩啦的操作聲,簡直攪得竇逍心亂如麻。
坐在這好比坐在診室,等醫生看情況不妙的x光片。
手指尖又開始微微發麻,竇逍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俗人大多這樣,越是被算命先生晾的時間長,越是容易瞎特麼想。
終於,大師在把竇逍逼瘋前,開始進入正題。
再開口,大師如同開了閘,毫不吝嗇語言地、從竇逍的出身到成長經曆開啟,說到他過去這二十多年來身邊都有哪些重要的人、拐過哪些重要的彎兒之類,八成以上都非常準。
該說不說,剛還不咋信的俗人小竇子,很快就被大師篤定的語氣代入情緒、緊跟節奏,逐漸失去表情管理。
尤其大師連他車禍的時間也算的八九不離十,這簡直讓竇逍這本就不怎麼堅定的無神論者,震驚到五體投地,逐漸深信不疑。
說完過去,大師開始展望未來。
關於那條路,有些方麵屬於天機不可泄露,大師隻說竇逍不會再因它折損運數,即便是攤上麻煩也會有貴人相助,且不止一個,卻並未明確說什麼時候才能徹底修成光明大路。
太遠的看不真切,大師還保證說竇逍未來十幾二十年都不會再有類似車禍那樣的血光之災發生,翻譯過來就是他能活到老,活到死,叫他大可以放心活。
兩頁龍飛鳳舞的紙說完,見大師這就要翻篇兒,竇逍連忙插嘴討教“內個、是這樣,我自己肯定會小心,我是怕彆人再在那兒翻車,這您能看出來麼大師。”
“叫我胡老師。”大師糾正他的叫法,深沉搖頭“彆人的命理與你無關,誰想問,誰再來結緣即可。”
竇逍其實就是來算路的,並非來給自己算命,可見這胡老師的確挺神,他就秉持著好奇心繼續聽下去。
乾貨來了,胡老師唰唰圈了兩筆,突然說竇逍雖再無血光之災,但今年會有牢獄之災,且化解不了——
“不過這道坎不解也罷,可以抵消一些前世孽債。”
竇逍聽了這說法十分詫異,他們家做生意向來遵紀守法,擦邊兒的事都不會乾,怎麼可能惹上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