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鳳神色憤慨,快人快語,言詞一針見血“柏城鎮現有的用人機製已徹底腐化、腐朽,大大傷害了乾部職工的主人翁責任感,嚴重挫傷乾部職工的工作責任心、積極性和主觀能動性。”
“蔣厚進、李學針大權獨攬,獨斷專行,‘一把手’成了‘一霸手’,大家內心對他們嗤之以鼻,曲意奉承。劉組委等副手有職無權,既提拔不了跟著自己的人,又擔心遭人刻意報複,因此,個個滑如泥鰍,滾珠加黃油,明哲保身,不願、不敢擔責。一般乾部職工身在曹營心在漢,對工作沒有絲毫主人翁的姿態,出工不出力,得過且過,腳踩西瓜皮,滑到哪裡算哪裡。”
“所以,柏城鎮這麼多年來,各項工作實績嚴重下滑,經濟社會嚴重倒退,亂象叢生。蔣厚進、李學針利欲熏心,為應對上級檢查,騙取榮譽,謀求升遷,除了搞形式主義,搞‘假、大、空’,已彆無他法。”
曾華若有所思,頻頻點頭稱是。
黃紅軍起身給嚴昊的茶杯斟滿茶,裝作漫不經心問“嚴主任,大家聽曾書記的號令嗎?”
嚴昊挺直寬厚的背脊,滿臉崇敬之色,聲音宏亮“何上是聽,是令出必行,令行禁止。”
“這麼神奇?”黃紅軍臉上愁雲一掃而光,隨之而來的又是深深的疑惑,“你剛才不是說柏城鎮鎮乾部普遍都是陽奉陰違的嗎?曾書記才來多久,大家的思想觀念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嗎?你是不是哄我開心?或是曾書記在場,你不敢說真話?”
嚴昊正要說話,曾華知道他將說什麼,便嚴厲說“嚴昊,不準再說了!”
“黃兄,嚴昊誇誇其談,不要再聽他信口胡謅了!”
黃紅軍沉下臉,不滿地盯著曾華說“你這麼凶乾什麼?我聽聽也犯法了?你是書記不假,但在場的都不是外人,根據君子協定,我就是你哥。”
“嚴主任,放開了說,我給你撐腰。”
張美鳳急不可耐地鼓動“嚴昊,你和同誌們接觸多,交流頻繁,知道的內情也多。我想知道我的看法和大家有沒有差異?差異在哪,有多大?”
“你說,我陪著你挨罵。”
“嚴昊,實事求是說,”劉善抬起頭,眼裡充滿期待,“我是組織委員,有權知道同誌們當前的心理狀態。”
嚴昊無視曾華嚴厲製止的眼神,對黃紅軍說“黃老板,這與時間無關。蔣厚進、李學針在我鎮的時間越長,大家越反感,抵觸情緒越強,號令越沒有人聽,工作動力越弱。”
“我換個角度、方式來回答你的疑問。我問你答,怎麼樣?”
黃紅軍饒有興趣說“這很好,免得有人生氣,橫加阻攔。”
嚴昊問“黃老板,如果有人搶了你的錢,公安局破了案,把你被搶去的錢退還給你,你會怎麼辦?”
黃紅軍毫不猶豫說“當然萬分感謝公安局,並贈送錦旗。”
嚴昊高興說“曾書記就是公安局。他把蔣厚進、李學針挪用我們三年的年終獎3萬元逐年補發。你說我們對他該不該心存感激?”
“嗯,應該,”黃紅軍眼前一亮,順口說,“大家都靠工資養家糊口的。”
嚴昊問“黃老板,你在部隊當過兵。你過去衝鋒在前,舍生忘死得不到提拔,而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者得到重用。你心裡服不服?”
黃紅軍說“當然不服。”
嚴昊說“現在部隊換了新主官,論功行賞,公平公正,你會不會衝鋒陷陣,勇往直前。”
黃紅軍說“那是必然的。”
嚴昊說“曾書記就是部隊的新主官。”
黃紅軍看著曾華高興說“曾兄弟,你做得不錯嘛。”
“你聽嚴昊瞎說,”曾華輕描淡寫說,“他喝幾杯酒後更會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