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楣心中大石落地,轉身留下一句:“他們倆已經安置在城主府,若是你想見我差人去問他們肯不肯來。至於破廟。我會去的,去了若是發現你騙我,便是罪加一等。”
於是他因為梁縣令的話騎走了快馬,打聽了幾個人才找到此處,路上沐著黃昏的慘淡光暈行走在多刺的林木間,薑新楣五味雜陳。
是什麼讓他要躲在這種地方?他身後還有什麼人?
他不敢慢了,也不顧手裡被劃開的細密血口,就這麼徒手飛快翻開叢生的濃鬱灌木,直到視野開闊,所謂的破廟近在眼前。
打開門之前的猶豫和莫名其妙的畏懼,薑暄和已經不記得,他隻記得開門後的瞬間,突然就看見了這不易辨認的灰袍人,仔細瞧了就知道身形和自己特彆相似,再沒有可能是彆人。
隻是薑新楣並沒有上去,而是站在門口,讓影子借著落日爬到角落,爬到那人腳邊。
此情此景他不能不說點什麼,一開口就情不自禁喊了句:“哥!我知道是你!”
誰知這話竟真讓灰袍人露出腦袋,甚至轉過身來,他邋遢憔悴的麵容滿是驚恐,就這麼和薑新楣帶著希望的眼睛相遇。
薑新楣忍不住上前一步,他一看那人的臉就感到一絲熟悉和親切,不是薑辛宇還能是誰?
灰袍人起初也驚訝地看著薑新楣,但很快就被他接近嚇得縮回去,在角落裡避無可避,終於尖叫出聲,“你是誰?彆過來!滾!給我滾出去!“
如此瘋魔卻讓人不敢認了,薑新楣循循善誘,“你不認得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你是丞相府的公子,我是你弟弟,你怎麼……”
話沒說完,灰袍人猛地轉身,一手攥緊他破破爛爛的披風,一手把身側不知是什麼的雜物扒開,露出一個洞口,他便矮下身子,飛快往裡麵鑽了出去。
薑新楣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昔日意氣風發的丞相公子今日變成了何種落魄模樣?甚至有些神誌不清了,都認不出自己。
但他肯定這就是薑新楣,否則為什麼和自己如此相似?
薑新楣的騎馬來的,他出去時馬兒還好好的拴在發芽的老樹樁上,繩子鬆了也不自己走。
他過去拉了韁繩在手裡,握著揉,捏了幾下,眼睛盯著那隻剩一半的破敗木門,而後下定決心翻身上馬,往破廟後頭追去。
人到底敵不過四條腿的走獸,雖然灰袍人反應快,但很快被追上,薑新楣隔了老遠就翻身下馬,再次試著走近,語氣已經溫和太多,“我是薑新楣,你不認得我也不要緊,我不會害你,就是想帶你回去換身乾淨衣裳。你彆怕,跟我說是誰讓你來這裡的。“
他到底沒忘記問最重要的事情,總不可能是薑辛宇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那個在幕後操縱他的人,如今又撂下他不管。
到底是誰敢對丞相府下手,還把薑辛宇弄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想到這裡薑新楣已經咬牙切齒,卻又想到麵前是薑辛宇,自己的親兄弟,頓時收了那些厲害神色,循循善誘又問了一次,奈何薑辛宇緘口不言,且他身後是個有些高度的山崖,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得。
薑新楣是誰?灰袍人頭開始發脹發疼,但腦袋裡空空如也的感覺更讓他恐懼,故而他忍著痛也要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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