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神色不對,薑暄和不會對自己露出那種怯懦害怕的神色,她一向是有主意的。
春月見他露出失望的神色,生怕他發怒,急匆匆行了禮就離開了。
慕容崢也不計較,等人走了便脫下沉甸甸的朝服躺在薑暄和床上。
這裡還有她的氣息,她常用的杯盤玉瓶,還有她常上妝的案台,就在那蘇繡屏風之後。
一事一物他都記得清楚,仿佛是自己布置的陳設。
他收回視線,一手枕在腦後,看著貼了異色玉片的床頂,是她喜歡的各色花草,還有床邊穗子,似乎是去年乞巧時自己陪她係上的。
真是怪,怎麼什麼東西看在眼裡都能想到薑暄和的過往,她做了什麼事,她吃了什麼,喜歡什麼,說過什麼,慕容崢不由自主被這些包圍了。
可他卻攏緊了被褥,心裡身上並沒有因為對她的熟悉變得溫暖,還是空落落的。
慕容崢歎口氣,左手下意識往枕後探,卻沒發現應該放在那的一柄短刀。
看來是她拿走了,這樣也好。
他重新躺回去,閉上眼時,關於那把刀和薑暄和的回憶便自然浮現出來。
薑暄和有段時日睡覺睡不安穩,老是夢魘,他問起時說是夢到有人要追殺她。
荒謬,皇宮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慕容崢還是順路去庫房給她挑了把短刀,可以防身,但更多還是賞玩用。
她拿了這個隻誇精致,做得很有巧思,刀刃是開過的,她歡喜地把短刀合上放在枕頭下麵,說是這樣做夢就有防身的利器了。
為此她和自己都開心了好一陣,慕容崢睜開眼,心中鈍痛一下,這就是薑暄和留下的最近的回憶了。
除此之外,她甚至沒有留下什麼念想之物給自己,甚是無情。
慕容崢又翻了個身,心裡想的卻變了,他希望薑暄和一切都好,閒時能想起自己,如自己思念她一樣思念自己,片刻就好,僅此而已。
正在給自己塗臉喬裝的薑暄和冷不丁打個噴嚏,差點把膠泥弄歪。
她看了看外頭,這槐樹也沒開花啊,難不成是有人在念自己。
今日她專門改了臉要出去查探一二,最好能問到官府的人,也有個準信。
還能看看這邊地方官是怎麼樣的,若是對慕容崢十分忠心的,或許可以協助雲叔保全自己,她的身份實在麻煩,不得不多方考慮。
隻不過要見陽春關的地方官,就得回去,她眼下安頓在裘國境內,貿然出去恐怕有風險,還是要扮作尋常婦人,再使點銀子,那過關檢查的官兵就不會太計較。
牧雲來時正遇到薑暄和換了麵貌要出門,“你確定要去陽春關?”
他果然還是沒辦法放心,又勸,“若你想知道什麼,我去查就是了,實在不必……”
這樣的喬裝能徹底改變其他人第一眼看薑暄和的印象,但要達到這樣的效果也耗時不菲,材料都是她花了時間到處搜羅來的,牧雲也不想讓她白準備,可更看不得她涉險。
“無事,雲叔剛才第一眼也沒認出我吧,這就足夠了,其他人多半不認得您,又不認得我,就不會知道咱們是什麼人了。”
薑暄和興致勃勃,她不隻是要那些紙麵上的消息,陽春關如今是什麼情勢,百姓又是什麼動向,這些最好還是拿一手消息,也就是她親自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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