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頭說完,我趕緊低下了頭,我自認為要換做我我說不出這麼臉皮厚的話來,畢竟我們跟劉道士雖然投緣卻也是剛剛認識,可馬老頭不愧是教授出身,臉不紅心不跳的把這話給說出來就算了,還滿口都是我為了你好的誠懇。
劉道士撓了撓頭道:“你說的挺有道理,不過師父老頭留給我的東西真沒有啥,而且教我東西的時候都是用嘴巴教,他也沒有什麼書啊。”
“真正的高人,東西都在腦子裡呢,就像是我爺爺的縫屍絕技也不是沒成書嗎?老馬,我雖然也比較著急學這些東西,可這玩意兒也沒有必要急,要隨緣。”我趕緊說道。
劉道士此刻道:“道爺我從不說瞎話,這樣,你倆在這裡等著,我去把我師父留下來的東西拿出來你們看看,攏共也就那點遺物,我也不怕你們看,真的沒有什麼修煉秘法之類的,我之前還埋怨過他呢,茅山派的首席大弟子,怎麼就不留點好東西給我呢?能賣點錢也不至於我過的如此清貧!”
說完,我們攔都攔不住他,他直接就衝回了廟裡,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木箱子出來了,箱子上麵布滿了灰塵一看就是許久沒有打開的過了,劉道士吹了下灰直接打開,裡麵保持的還算乾淨整潔,幾個補丁摞補丁的藍色道袍,這種藍色道袍甚至都不能稱之為道袍,隻能算是門內的初階弟子所穿的入門服裝,平日裡很多居士也會穿這種衣服。
道袍洗的發白,卻是十分乾淨,一枚一看就質量非常一般的八卦鏡,一把掉毛的浮塵,一本小店印刷版本的關帝真經,一把斷掉的劍。
這把劍看起來倒是十分的古樸,黑色的劍柄,寒光閃閃的劍身,在劍柄處還刻有兩個字:天樞。
天樞二字取自北鬥七星的第一顆星,七星分彆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所以道門的佩劍當中多半會以北鬥七星這種形式起名,這把劍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是斷了一劫成為了斷劍,略微有些可惜。
箱子裡也就這麼點東西,看完之後,劉道士道:“道爺我沒有騙人吧?真有我絕對會拿出來的,對了,還有一個這個。”
說完,劉道士從一個道袍的夾層裡麵取出了兩張照片,一張是何道士在關帝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仙風道骨,手拿一個大掃把,一臉安詳的笑意,在背麵寫著一行小字:一九九四年,攝製於關帝廟前。
另外一張照片就有些年頭了,黑白照,發黃,這是一張合照,我本以為會是何道爺在茅山的時候跟同門師兄弟之間的合影,可是接過來一看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因為照片上的人不是道士裝扮,背景也不是茅山威嚴的祖庭宮殿。
照片上有七個人,背景是一個河流邊的欄杆上。
照片上的人,一個個是民國風的打扮。
劉道士指著裡麵唯一的一個盤著發髻的人道:“這個人就是我師父,何平安何道士。你看我師父年輕的時候多帥。”
“是挺帥的。”我道。
我對這種很有年代感的東西極有興趣,特彆是跟在爺爺身邊耳濡目染的從小到大聽民國陰陽門的故事,我對民國的這種東西非常有感覺。
七個人,其中坐在位中間的人是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長衫的儒生裝扮,何道士在他的左側,而在她的右側一個女子叼著一根煙,穿著一身旗袍盤著發髻可以說是又美又颯十分有滋味兒,女人的旁邊則是站著一個光頭,個子很矮,年紀是這裡麵最大的,長相不是很好看,可臉上掛著笑意看起來卻非常的讓人感覺舒服。
其次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
再往邊上走,則是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手中拿了一個書本的人。
我初看這個人很眼熟,再一看更他娘的眼熟!
而且我的腦袋在這一刻忽然嗡的一聲炸掉了,我指著這張照片對馬老頭說道:“老馬老馬,這他娘的是不是劉大偉!”
因為照片很小發黃甚至有些斑駁,初看並不真切,但是定睛一看之後,才能確定這個站在右側最邊上的人就他娘的是劉大偉無疑!
馬老頭揉著眼睛看了幾遍,也是驚的張大了嘴巴道:“這是不是劉大偉他親爹或者親爺爺啊,怎麼可能長的這麼像?遺傳基因也太強大了吧?!”
我趕緊把照片翻了過來,何道爺既然在那張照片上寫了備注,我希望這張照片上也有備注,最好是備注這幾個人的名字,我在翻過來之後看到那一行小字的時候心臟都幾乎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這一行字的字跡跟那張照片上的筆跡幾乎是一模一樣,上麵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