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殘照,鴉啼樹梢。
太陽一落山,草原就黯淡下來,一切景致都仿佛攏在了黑煙之中,漸漸變得模糊不清,隻剩下近處的人影還留下一個依稀可辨的輪廓。
“舅舅,”永琰的聲音四平八穩,問出的卻是尖銳如鋒的話,“今日之事與你相關麼?”
傅恒有些奇怪於他的敏銳,但還是搖搖頭道:“不算相關。”
這是一個很模糊不清的回答,永琰轉過頭,在漸濃的夜色中看不清傅恒的表情,卻並不影響他洞隱燭微的反應。
永琰語氣平淡:“那就是舅舅發現了猛虎可能潛伏於獵場一事,但並沒有提醒大哥。”
“海蘭察是在金川一戰時入的伍,舅舅曾經是他的上官,了解他的本事。有他隨侍在皇阿瑪身側,舅舅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出現,無論是發生在皇阿瑪身上,還是發生在我身上。”
傅恒一定沒有多做什麼,否則他不能不怕皇帝的追查,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少做了什麼。
傅恒震驚於他的洞察,頓時謹慎起來,鄭重道:“奴才不敢。”
承認就是留下把柄,即便他做了萬全準備,確保永琰和皇帝一定會毫發無損,但能對皇帝的安全造成影響,本身就是一種對皇權的不敬。
永琰即便今日不會說什麼,可等他將來成為了皇權本身,未必沒有可能耿耿於懷,甚至秋後算賬。
永琰不置可否,大哥太心急了,急著與禁衛軍接觸與籠絡人,急著爭權與表現自己,甚至敢從皇阿瑪的寵臣手裡扣權柄出來。
但大阿哥是新手,傅恒根本不用做什麼,隻要沒人額外去提醒大阿哥,他就會因為缺乏經驗而有無數的坑可以踩。
永琰語氣緩和下來稍許:“我並不是在指責舅舅什麼,我有我的立場,舅舅也有舅舅的立場。”
他跟大哥雖有利益之爭,但感情還算不錯,但傅恒與大阿哥卻是敬而遠之的對家,自然是各論各的。傅恒不幫人,卻也不害人,還是大阿哥自己將他推開的,永琰也沒什麼話好講。隻要不刻意出手陷害,他都不會管。
“隻是有一條還請舅舅記住了,”永琰不容置疑道,“永壽宮裡任意一個人的安危,都由不得旁人算計。”
傅恒精神一震,下意識想解釋:“奴才不曾——”
永琰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搖頭道:“舅舅做了什麼,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們隻講以後,以後我的要求就是如此。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除非是我自願如此。”
傅恒或許成竹在胸,認定不會傷到他和永璐,可在現場的他卻知道並非沒有絲毫的風險。
若是他與永璐知情,自己願意賭一把,也不是不成。但被彆人操縱在無所防備的時候去冒風險,永琰絕不願意。
“有二哥的情麵在,有皇額娘與三姐的情麵在,我與舅舅也該好好相處,不是麼?”
他肯對富察家稍加信任和倚重,是二哥牽的線。富察家的投靠與乖覺,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也是二哥給母族親舅舅的照拂與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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