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好。”南歌笑著問候。
青姨娘自然認得南歌,知曉她是夫人身邊的心腹,忙不迭地也回禮問好。
南歌讓開了:“姨娘也是府裡的半個主子,我隻是個下人,哪裡能叫姨娘與我行禮,姨娘是有什麼事麼?夫人剛剛用罷了飯,若是有什麼緊要的事兒,這會子去回了剛好,再晚的話,怕是就要等夫人午睡醒了。”
青姨娘慌了片刻:“倒也沒什麼要緊的,隻是……有些話想與夫人說。”
南歌眼明心亮,如何瞧不出這青姨娘還有旁的事情。
她也不點破,笑著點點頭:“姨娘稍等,我這就去通傳。”
得知青姨娘來了,剛剛還在醞釀睡意的丹娘瞬間清醒了,把人請進來,又叫丫鬟們都退下去,這會子屋子裡也隻有她們妻妾二人。
青姨娘雖常來請安,卻很少進入燕堂內屋。
今日一見,倒覺得有些意外。
燕堂內屋的布置並沒有想象中富貴奢華,反倒是處處體現著溫馨淡然,那一對的羊脂白玉的花瓶子,牆上掛著的名家書畫,還有那焚香的青銅香爐……瞧著低調不惹眼,實則處處細致講究,令人心生羨慕。
見四下無人,青姨娘也就將自己的來意說了。
她一邊說一邊漲紅了臉頰,說到最後整張臉鮮豔得都快滴血了,羞得不行。
丹娘其實覺得沒什麼。
婚姻大事關乎了一輩子的幸福。
這個年代又比不得她上一世,女子過得不如意可以離婚,可以打官司,甚至可以鬨得人儘皆知,叫大夥兒來評評理。
可在這個時代……即便是皇城裡出生的公主怕也沒有這樣膽大的,更不要說區區一個府邸裡的妾室了。
上回說到婚嫁時,青姨娘心中早有了人選。
到底是在宮中伺候過貴妃娘娘的人,青姨娘一開口就報出了幾個人的名字,皆為京官,且官職都在五六品的區間。
不上不下的,剛剛好。
這些人裡麵沒有多少青年才俊,基本上都是娶過一房妻室的,後來因種種原因成為鰥夫的。
丹娘聽到這兒,不由得心中感歎。
誰說內宅之中沒有人才的,看看人家青姨娘,一點就透。
等最初的熱血褪去,倒也有幾分腳踏實地,光是這些名單就叫丹娘佩服不已了。
“若是能給他們其中的一個做個正頭老婆也成……”青姨娘羞答答道,麵上如籠了一層紅紗,嬌羞欲滴,“若是不成,妾身也不願為難夫人,叫我做個貴妾也可。隻是到時,還望夫人能予妾撐腰,好讓妾能順順當當地嫁過去。”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已經羞得不能看了。
丹娘收起名單,笑道:“這是自然。”
見她一口應了,既沒有嘲笑也沒有看不起,青姨娘鬆了口。
剛要起身告退,隻聽丹娘又問:“前些日子,太太找過你,與你說什麼了?”
聞言,青姨娘心頭止不住地發緊,聲音也抖了起來:“太太、太太不曾找過我,是陳媽媽……”
“陳媽媽找你說話,不就是太太找你麼?沒什麼兩樣,說說吧,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邊問邊輕輕呷了一口茶,淡然的眉眼處一派清冷。
青姨娘猶豫片刻,哪敢隱瞞,便一五一十都說了。
語畢,她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原也是想著要不要來回了夫人您的,可一想到這些事兒都隻是妾身自己的猜測,太太可從未明說過,夫人平日裡又那般忙,妾身無能,不能替夫人分憂便就罷了,怎好還拿著這些事兒來煩擾您……”
“你想的也算對。”丹娘笑笑,“太太確實有扶你上位的意思,大約是想著等侯爺回來了,叫你做個正經的貴妾。”
青姨娘慌了,連連擺手:“夫人快彆拿妾身說笑了,若是侯爺有這個意思,還用得著等到如今麼?”
這話說的粗,卻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