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尾音帶著些許的捉弄,滿是惡意的挑逗讓人不寒而栗又憤怒不已,丹娘總算明白瓊妃繞了這麼一大圈是為了什麼了,原來就是拿玉姐兒來威脅自己。
她緩緩抬眼,嘴角一點一點彌漫開淺淺的冷笑。
目不轉睛地盯著瓊妃,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丹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一個人了。
或者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人產生濃烈的殺意,瓊妃是她來這個時代的第一個。
瓊妃正捧茶的手輕輕一抖,隻覺得對方的視線冰冷森然,看得她背後寒意直冒。
短暫的後怕之後,便是洶湧的憤怒,她不敢相信一區區臣子的內人也敢這般看她!!
“看樣子,沈大奶奶是不滿意了,那成,我再與你尋個更妥當的人家,保管富貴又般配,你瞧著如何?”瓊妃不甘示弱地冷笑起來,繼續逗著眼前的女子。
“若是說定了娃娃親,接下來又如何?”丹娘冰冷的聲音在回蕩。
“你不是咱們聖京土生土長的,自然也不曉得聖京真正大戶人家的規矩,這娃娃親定好了,是要將你女兒送去夫家養著,也趁著孩子年紀小可以好好培養感情麼。你也不必憂心,你到底是孩子的親娘,自然是隨時都能過去看望的。”
瓊妃笑了,索性將底牌都掀開給對方看。
她就喜歡用這一招母子分離的把戲,看到那些命婦驚慌失措,然後對她俯首稱臣。誰讓她是皇帝真正寵愛的女人,她的兒子是未來的聖上!
她就代表了君恩,試問又有哪個命婦敢反抗?
她越是溫柔,心底笑得就越殘酷冰冷。
誰讓宋家有她那麼大一個把柄,誰讓宋家不服軟,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能爬回聖京!
一想到這兒,瓊妃就難掩目光中的厭惡恨意。
突然,一陣輕輕嗤笑打破了沉默。
她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這笑聲竟然是對方發出的。
丹娘抬眼:“臣婦明白了,臣婦告退。”
語畢,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瓊妃,起身而去。
瓊妃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頓時有些氣憤,一場好戲演了一半戛然而止,她都沒看到最後精彩的部分,自然有些惱羞成怒。
卻說丹娘順利出了宮門,坐在馬車裡徐徐往府裡趕時,她閉著眼,胸口起伏不斷,哪怕已經很努力在壓製這股憤怒,但效果卻爾爾。
新芽與爾雅自然察覺到自家主子不對勁,她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開口問。
待回到撫安王府,丹娘仿若又恢複如常。
照舊去看望了沈夫人,隨後用飯,又陪著玉姐兒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夜色降臨,她如往常一樣洗漱更衣睡下。
今晚,丹娘讓玉姐兒睡在自己屋內。
夜深人靜,外頭連一片風都沒有,遠處打更的聲音悠悠傳來,仿佛穿透了層層牆壁,直往人耳朵裡鑽。
府裡上下都進入了夢鄉,臥在床上的身影卻一骨碌起來,利落地換上一套深色的衣衫,再用布條將袖口、裙擺束好,看起來就像是一件臨時趕工的夜行衣。
丹娘輕輕放下床簾,又深深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倏地一下離開房間,隻聽窗棱仿佛被風吹開了幾頁寬,不過須臾間又平靜如水。
此刻的瓊妃宮內依舊燈火通明。
今晚,皇帝宿在了養心殿,瓊妃獨自一人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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