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她緩緩一聲嗬斥,“少說兩句罷,坐下來用些茶水,你這忙了一日了,也不見你累,又說了這般多的話,嗓子眼都能冒煙了。”
宋恪鬆如何不知自家老母偏疼丹娘,聞言索性坐在老太太對麵:“母親,七丫頭這般為所欲為,叫其他人瞧了成何體統?她是我宋家嫁出去的女兒,這不是明擺著讓人以為我宋家教女無方麼?”
他是真的上火。
一向最守規矩的他聽聞丹娘那番做派時,險些眼前一黑暈過去。
老太太不耐煩了:”知曉又如何?橫豎你也沒有真的教養過七丫頭,那丫頭沒出門子之前不就是也野孩子麼?你們給口飯吃不叫餓死便成了,哪有教養過?“
宋恪鬆一陣錯愕,麵上訕訕。
老太太又飲了一口茶:”外頭那些人哪有功夫整日家的把眼睛擱在咱們家,你還是先想想如何操持與榮昌侯府的婚事吧!那才是你眼下最最要緊的!“
這話一針見血。
方才還在為了丹娘著急上火的宋恪鬆瞬間冷靜了。
天災剛剛消停,聖京裡但凡是有點眼力勁兒的人家都不會上趕著辦喜事。一來府中修繕整頓需要花錢,二來也沒這個心思。
沒見人家皇帝老兒前些時候都去祭天了嘛,雖然聖上沒表態,但乖覺的人家都明白,這個節骨眼上可以開糧倉救濟百姓,卻不能大肆花錢辦喜事。是以,什麼喜宴、壽宴之類的統統往後挪了半年。
半年光景說快也快,也就是待過了年,可婚事卻帶來了極大的不確定,那婉明姑娘還未能與榮昌侯府下小定,這半年內若是人家謝家反悔,又相中了彆人家的姑娘,他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畢竟,口頭相中是自家的事情,卻不能拿到明處來說。
老太太見宋恪鬆還這麼不知輕重緩急,才忍不住開口提醒。
宋恪鬆起身對著老太太作揖行禮:”多謝母親提醒。“
老太太歎了一聲:”七丫頭出了門子,那就是沈家的人了,人沈家太太沒說什麼,輪不到你這個當爹的置喙什麼!“
他滿麵慚愧,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好了,這些個車軲轆的話你拿去說給你媳婦聽吧,我可不愛聽這些,若是你真想這婚事成了,不若先下手為強,備足禮數,托人登門提親,豈不快哉?“
老太太的話讓宋恪鬆吃了一驚。
片刻後他又麵露難色:”咱們家好歹是女方……“
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老太太忍不住內心冷笑連連,緊接著又是一股悶氣泛上心頭。
她呷了一口茶壓了壓,才緩緩道:“你既為了這門親事前後奔走費心了如此之久,又豈能在關鍵時候功虧一簣。謝侯夫人已經登門,對婉明也很滿意,咱們雙方也算彼此了然,你這個時候上門提親又哪裡沒有顏麵?說破了天,這事兒是咱們宋家一心想成,人家謝侯夫人可有的是人選,你莫要扭扭捏捏,最後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這話仿若一盆冷水,徹底將宋家老爺給澆醒了。
老太太又道:“況且,咱們提親,並非是要即刻就辦婚事,先下了定,回頭還有一連串的事情要辦呢,待過了年再將婚事辦得盛大漂亮,豈不麵子上有光?”
宋恪鬆忙不迭地應了,拱了拱手匆匆離去。
見他走遠,老太太輕歎一聲:“都這個歲數了還這般不長記性……”
奚嬤嬤笑道:“還得虧了有老太太您照看著,真是一刻都離不了呢。”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