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一片歡天喜地,丹娘靜靜聽了一會兒,輕笑著搖搖頭。
就在南歌出嫁前一夜,丹娘特地給她送了一份禮去,給南歌去了奴籍,往後她就是正正經經的良民了。不僅如此,她還給南歌塞了兩張銀票,一張一百兩,一張五十兩的,都壓在一張地契上。
那地契不過是聖京城郊一處不起眼的院落,不算寬敞,但足夠小兩口住的了。
當看到這些個東西,南歌瞬間紅了眼眶。
旁人家貼身大丫鬟出嫁,主子頂多給個二三十兩,再給點首飾頭麵,這就算夠厚的了,沒成想丹娘一出手便是這些,大大超出了南歌的預料。
丹娘卻說:“那些個珠花金釵之類的,我也不與你買,回頭你自己添置,這地契與銀錢才是頂頂重要的,你莫要聲張,拿著這些壓在箱子底下帶去便是,往後好好過日子。”
南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隻曉得流淚。
丹娘道,“我曉得你待我一片真心,去年那會子咱們一家剛來聖京,也是你……替我張羅府外那些新添的婆子小廝還有夥計,這份情我記得。”
當初要不是南歌豁得出去,潑辣利落,也擋在她前頭得罪了不少人,後來也沒少被那些個不長眼的人擠兌,南歌沒有一次到她跟前告狀,都一一自己料理了。
做這些的時候,南歌從未想過主子會記在心裡。
“奴婢當時隻是想……讓夫人您儘快在府中站穩腳跟,旁的沒有多想。”
“我知道。”丹娘細細看著她,“往後好好的,以前的那些都過去了,好好過日子。”
南歌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第二日起身裝扮時,她的兩隻眼睛還紅腫著。
即便是在府中出嫁,丹娘也給南歌備了花轎,所有婚嫁該有的流程一應俱全。
南歌與吳文瑞成婚,在他們的院子裡又擺了幾桌酒席。
吳大娘子是真高興,連連吃了好幾杯酒,直鬨得滿臉通紅,酒氣彌漫,卻擋不住嘴角的笑容,當真是春風拂麵。
夜半三更,宴飲結束,賓客們一一散去。
屋內,換下喜服的南歌與吳文瑞兩兩對坐。
吳文瑞先拿出了一隻匣子推給南歌。
打開一瞧,裡頭是幾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以及地契等物,下一層裡竟然是流光璀璨的赤金寶石頭麵,還有各種珠花首飾玉鐲子等物。
在燭火下,這些東西亮得南歌都說不出話來。
吳文瑞有些不好意思:“這些……你都收起來吧。”
南歌仔細一瞧,發現都是吳文瑞的身家,光是地契就有足足五六張,這般豐厚的家底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見南歌不說話,吳文瑞又道:“往後府中家塾辦起來後,我便在家塾中教書,一個月有銀子三兩,冬夏兩季另有冰炭的貼補,一年下來也有四五十兩,到時候你都存著,咱們好好過日子。”
南歌一陣感動,抬眼輕笑:“好,都聽你的。”
她想了想,還是將丹娘給她的也拿了出來。
三日後,夫妻二人拜見丹娘時,南歌悄悄與丹娘說了這件事。
丹娘有點吃驚:“你就不自己留著呢?”
“這可是夫人您給我的,算我的嫁妝,為何要自己悄悄留著,我就是要讓他知曉,在夫人這裡我可是一等一的受寵。”南歌嬌俏地輕笑。
那模樣仿佛讓丹娘看見了最初見她時的模樣。
丹娘低頭細細一想,笑道:“隨你吧。”
南歌出嫁後,依然在丹娘的院中做事。
她成了翠柳之後的第二個管事婦人,在她之下便是爾雅、新芽與書萱。
老太太回來後,書萱反而被趕到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