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吧,坐著回話。”
杳娘一聽,開口反駁:“這怎麼能成?下人就是下人……”
“好了,都什麼時候還搞這些虛的,你們也坐下。回頭真要有個不好了,一起砍頭的時候也能有個照應,難不成你是主子,砍你腦袋還用鑲金的砍刀嗎?”
丹娘這話成功讓謝侯夫人和杳娘雙雙臉色難看。
大家靠著桌邊團團坐下。
明杏就坐在丹娘的旁邊。
丹娘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和謝侯爺屋子裡的小廝有一腿的?”
這麼直截了當的問,聽得杳娘眼珠子都瞪圓了。
謝侯夫人更是難以置信。
再想到方才自己那般斬釘截鐵的保證,她頓時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明杏,巴不得這女人能否認丹娘剛才的問題。
明杏緩緩抬眼,有些詫異:“您是怎麼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做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會留下痕跡,你留給那小廝的帕子、手釧都是證據。”丹娘輕笑。
杳娘再也忍不住,劈手又給了明杏一巴掌:“小賤人,你竟然背著二爺做出這樣見不得人的事!你眼裡還有主子嗎?!”
明杏生生挨了這一下,卻笑著抬眼。
她嘴角帶著血,笑容苦澀又瘋狂:“眼裡有主子又怎樣?我待姑娘您真心真意,掏心掏肺,結果呢……您說過的,會給我配個齊整的管事,會讓我體體麵麵地做正頭娘子!可後來呢……您還不是出爾反爾,為了攏住二爺的心,您乾脆把我抬成了姨娘,卻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你、你……分明是你那日倒茶時惹得二爺留意於你,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杳娘大驚失色。
“我故意?您忘了不成,是您對二爺說我聰明伶俐,又生了個好模樣,與你自小一塊伴著長大,實在是舍不得我嫁出府去,便求求二爺的恩典,叫二爺收用了我,自此往後你我主仆二人便可共事一夫。”
明杏咬牙切齒,恨意滿滿,“我曉得我心悅之人或許瞧不上我,但……我也沒想過給二爺做小!!”
“做小就做小了,可你偏偏是個容不下人的性子!背著二爺對我非打即罵,隻要二爺歇在我屋裡,第二日我定是要在你門口跪上三個時辰的!既不想當這個賢良的夫人,又何必假惺惺拿我做戲!”
“我倒是對姑娘您那般真心,可您呢?心裡可有半點想起過往的情分?!”
明杏說著,大笑起來,“活該!你們都該去死!”
杳娘被明杏眼底的恨意驚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丹娘垂下眼瞼,貌似隨意問了一句:“你心悅之人是誰?”
明杏眼眸動了動,不吭聲了。
她又看向杳娘:“你是她主子,日日伴在一處,總不會不知曉吧?”
杳娘這才想起幾年前自己與明杏玩笑時說的話。
那些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衝得她麵色鐵青,嘴唇哆嗦。
“是、是……原先府上西席家的庶子,可他已經在一年前過世了。”杳娘語氣艱難地說了這麼一句。
丹娘:“恐怕不是過世這麼簡單吧。”
杳娘閉了閉眼睛:“確實是過世了……”
明杏憤而抬眼,怒極反笑:“二奶奶何必遮遮掩掩,都到這功夫了,還想打什麼馬虎眼呢!七姑奶奶想知道什麼,我說便是——那人是過世了,過世的原因是他新娶的媳婦不知他吃不得杏仁,那一日騙他吃下了用杏仁粉做的糕點,他這才一命嗚呼的!”
“發病太急,連大夫都沒趕到,他便咽氣了……”
明杏邊說邊笑,眼淚卻不停地滑落臉頰,“那新娶的媳婦也是二奶奶您張羅的,旁人不曉得,但你我心知肚明,你不過是想讓我死心罷了!卻白白送掉了他一條性命!”
杳娘身形動了動,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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