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娘抬手理了理鬢角,冷冷笑道:“正因你是我親妹子,才要這般護著你,你也不想想,若是方才你的話叫旁人聽去了,你還有命活到明日麼?”
慧娘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是自己孟浪了。
她哭得淚水漣漣:“我也隻是被一時氣暈了頭腦,誰會拿著這些話去外頭說呀,就是在母親和姐姐跟前我才敢這般的……”
“你莫要這樣說,我可擔不起。”
杳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瀉了一杯茶水狠狠灌了幾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先跟在母親身邊好好安分幾日,清醒清醒,想想日後回到柳家該如何當好你這一家主母,旁的先不說了。”
“大姐姐!!”慧娘尖叫起來,“那府裡除了金姨娘,還有一個剛剛得寵不久的江姨娘!!如今她們倆聯起手來,連我的管家之權都被奪了,我要是一段日子不在府裡,怕是往後再無妹妹的立足之地了!你忍心逼著我去死不成?”
杳娘瞥了她一眼,嘴角動了動:“這事我原也不想說的,既然你提起來了,我們就當著母親的麵好好說道說道罷。”
她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
很快,一個大丫鬟就拿了薄薄的幾頁紙過來,雙手放在案上。
杳娘擺擺手,很快丫鬟就帶著眾人退了下去,還將門窗都關好。
趙氏見狀,隻覺得心頭突突。
自己這個大女兒的性子她多少了解,看著溫柔如水,得體端莊,其實骨子裡是個狠得下心的角色,那伺候在她身邊多年的明杏也是說開臉就開臉,成了姨娘後,也被她當成棄子丟在一旁。
這般冷情冷血的性子才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侯府裡站穩腳跟。
杳娘冷冷笑道:“這上頭是你之前對那位金姨娘做的事情,都有奴仆小廝們的畫押手印為證,明麵上你隻是刁難了人家幾次,正房奶奶為難姨娘已是尋常之事,但你這……恐怕不僅僅隻有刁難了吧?”
慧娘掃了一眼,頓時渾身抖如糠篩,仿佛過了一層冷電似的。
她不敢抬眼,兩隻眼珠子慌亂地四下遊走。
“下毒害人,還命人準備了感染過時疫的病人的衣裳,好丟到金姨娘的院子裡,來個殺人不沾血。四妹妹呀,你當真好手段,這些個把戲彆說旁人了,就連我都未曾見過。”
杳娘細細的聲音仿若流水一樣劃過,聽得趙氏驚魂不定,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莫要胡說,你妹妹自小脾氣直,性子衝,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何敢做?”趙氏抖著聲音替小女兒辯白。
“母親,你且問問她,這事兒是不是她做的。”杳娘冷哼兩聲,“你道這些個東西是誰送到我手裡的?就是柳家公婆!柳伯父與父親是多年的交情了,這些東西要是送到你們跟前,那不就是明擺著打臉?父親如今已無官職在身,柳伯父再這般做,豈不是叫我們一家子難以自處?是以,這東西才到了我手裡。”
杳娘深吸一口氣,“我本想著趁著今日老太太回府,也好與母親商議一番,沒成想——慧丫頭倒是個有大出息的,還在飯桌上呢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撕破臉,我倒是想問問你,得罪了丹丫頭,毛了老太太與你有何益處?”
慧娘早已嚇得冷汗津津,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
趙氏又細細看了看那紙上所寫,眼前一黑,勉強扶著桌案的邊角這才緩緩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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