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早就知情,為何不早點把人接走?!”宋恪鬆雖然是官老爺出身,對內宅裡的這些心思不甚清楚,但他卻很了解這個與自己結發多年的妻子,看一眼就知道趙氏打的是什麼算盤了。
當著一桌子兒女的麵,他又不好發作,隻能將一張臉沉得更難看。
“待會兒吃完了飯,你就派人跟著丹丫頭,把那不要臉的貨色接回來,再去一封信給嶽家,好好說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宋恪鬆發話了,趙氏哪敢不從,連連點頭。
丹娘又道:“其實這事兒也怪不了太太,本就棘手,府裡現在也不安生,裡裡外外多少事情等著太太張羅呢,一時間忘了也是有的。畢竟這是趙家姑娘,太太已歸了宋府多年,哪有把娘家的事情擺在首位的,您說是吧?”
她三言兩語就讓宋恪鬆的麵色好看了許多。
他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兒:“你到底是……長大了不少,也穩重溫厚得多了,這樣很好。”
丹娘心底冷笑,臉上依然一派春風和煦:“都這些年過去了,女兒再不濟也該有所長進。”
慧娘急了:“這麼說,妹妹是不願讓真兒妹妹入府做姨娘了?”
“我確不願。”丹娘直言不諱。
“那趙家姑娘也是我們家的親戚,入了沈府做小,已是委屈了她,為何不讓?”慧娘一拍桌子,指著丹娘就訓斥,“你不過是一小小庶女,能嫁到沈府已是你的福氣,你怎可這般拈酸吃醋,毫無正室該有的容人之量?”
到了這會兒,連杳娘都懶得救自己這個妹妹了。
真是太蠢了,連話都聽不明白。
果然,宋恪鬆再也忍不住:“你一個出嫁女回娘家吃酒玩笑幾句也就罷了,這事兒我與你母親已經有了定論,你還想忤逆不成?你妹妹這些年穩重多了,你倒好,虛長幾歲卻還是這般不知進退,也難怪你公婆對你多有不滿!你自家都過得雞飛狗跳,哪有臉來管娘家閒事?還不快點吃了酒就回去,也省的杵在我與你母親跟前添堵!”
慧娘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一桌子兄弟姊妹姑嫂妯娌都在,她算是丟儘臉麵。
慧娘咬著牙硬生生忍著,最終還是沒忍住,落下簌簌淚水。
丹娘看在眼裡,不動聲色,不勸也不說話。
她若是始終像之前那般,這些人還會當她是個軟柿子的,今天這個下馬威給的相當到位,她很滿意。
吃完飯後,丹娘又略略小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送走了三個女兒,趙氏坐在屋內,一隻手扶額,隻覺得頭如鬥大。
“太太,您就彆介懷了,這事兒也是老奴沒有考慮周到,原想著給那府裡塞一個我們能用得上的人,沒成想……這七姑奶奶這般厲害,咱們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就已經把話頭都給堵上了。”
蔣媽媽忙不迭地勸著。
趙氏深吸一口氣:“罷了,左右是那趙真兒不爭氣,心術不正偏又沒什麼手段,若是個能耐的,在沈府這些日子也該有點眉目了。結果呢……估計連人家沈寒天的麵都沒見著吧。”
蔣媽媽也附和著,又勸了好一會兒,總算讓趙氏緩過一口氣來。
“著人寫書信送回金陵老家,讓他們來人把這麻煩接回去。”
蔣媽媽一一都應了,忽兒又壓低聲音問起另一樁事:“七姑奶奶住的可是撫安王府,那可是開朝勳爵的府邸,自打撫安王府一脈都戰死後,那王府早就被皇家收走,也沒聽說誰有這般大的功勞,能讓聖上再賜恩典,這好事怎麼就落在那沈寒天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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