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沒好氣地嘟囔:“哼,我也是關心則亂,誰家沒個至親骨肉了?”
文二:……
左右想了想,馬夫人索性將話說直白了,反正憋在肚子裡玩那些彎彎繞繞的,也不對她的脾胃。
她冷笑道:“女婿啊,你覺著你媳婦是裝病不願去伺候你老母的嗎?你看看她如今的模樣,便是在月子裡也比眼下好上七八分吧?你是不會醫術,難道眼睛也沒長嗎?她若是想裝病,為何不乾脆一開始就拒了,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累到了,還要平白擔上不孝的罪名,你說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傻瓜嗎?”
“這……”文二啞口無言。
“我閨女雖不夠聰明,但也不是這般愚蠢之人吧?不孝之名你擔待不起,難道她就能擔得起了?”
馬夫人又是兩聲冷哼,“我原也不信你母親請來的大夫,如今我已托了人遞了帖子給那位葛大夫,等過兩日,請那位過來診脈,到時誰在撒謊不就一目了然了?”
“我跟你醜話說在前頭,我雖婦道人家,論理這拋頭露麵之事不該我出麵,但若你們一家子欺負我閨女,那咱們就都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她本來就是個暴烈的性子。
在這雲州城裡,作為知州太太,馬夫人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聽了這話,文二連連點頭。
恰巧,小廝過來通傳,說是府衙裡有事要文二過去相商,文二趕緊借著機會離開。
他一走,馬秀蘭鬆了口氣,身子搖搖欲墜,險些倒了下去。
多虧了身邊的丫頭們眼明手快,一下子扶住了。
又把馬秀蘭扶到桌邊坐下,瀉了一杯漾著翠光微瀾的茶水送到她手裡。茶,是好茶,隻可惜她卻沒什麼心思品,淺淺嘗了一口便丟下了。
“你這丫頭,這是怎了,先前給你送來的那些個燕窩補藥,你都吃了嗎?”馬夫人關切地問。
“吃不下。”馬秀蘭輕輕搖頭,“口中泛苦,便是吃茶吃點心都沒味兒呢,前些日子各種湯藥不要錢似的灌下去,總不見一點效。這幾日……你女婿又與我鬨得厲害,我、我哪有心思吃那些個東西?”
一旁的丫鬟也心疼道:“太太,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咱們奶奶已經夠累的了,偏生那親家太太就是不滿意,橫豎挑刺,咱們奶奶過去才幾天就被折磨得連著幾夜都合不了眼。如今又想出這般陰損的招數,難道要咱們奶奶出去外頭喊,說婆婆無良,全無愛護晚輩的善心嗎?便是喊出去了,咱們奶奶這名聲也毀了呀……”
哪有媳婦說婆婆不是的,即便這是事實,也難免會落人口實。
馬夫人自己也是做婆婆的人,當然清楚其中門道。
她深吸一口氣:“你莫慌,我便是求爺爺拜奶奶,也要讓那葛老太醫來為你診一次脈。病沒病的,她文家說了不算!”
說著,她已不再年輕的雙眸裡迸發出淩厲的鋒芒。
是夜,馬夫人一身疲憊地回到自家。
丫鬟婆子們早已備好了熱水,隻等著主子洗漱淨麵。
馬夫人卻也累了,懶懶得提不起勁來,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請來葛老太醫這件事。
剛收拾好了準備歇下,屋外,鄒媽媽推門進來。
她步伐很快,神色有些興奮緊張,湊到床簾跟前小聲與馬夫人道:“太太,您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傳話回來了,您說怪不怪,他們都說……那些個瓜果菜蔬是出自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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