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再也沒有所謂的書香門第的高雅矜持,有的隻是自己尊嚴被冒犯了的凶悍和猖狂。
馬秀蘭嚇壞了。
對方是自己的婆母,她又不能和她對著乾,隻能抱著孩子躲在裡屋抽泣。
還好她身邊的婆子媽媽俱是厲害,硬生生攔著文太太不讓她闖進去,就這樣鬨了大半個時辰,連文大人都拉不住。
直到文二回來,文太太瞬間化身為淒苦悲情的可憐老母親,捶著兒子的胸口哭訴不斷。
“你這媳婦,仗著自己在家受寵,父母哥哥嬌慣著,便不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裡。如今一碗湯,她便敢這樣鬨開,以後這個家我還有什麼活路?還不如……死了乾淨!”
文二勸不住母親,隻好進屋去勸媳婦。
馬秀蘭擦乾臉上的淚痕,命丫鬟抱著自己的女兒,她看向丈夫:“若是今日我不願賠禮道歉,是不是你我夫妻情分就算儘了?”
文二當然是喜歡老婆的,聽了這話忙抱著馬秀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我是結發夫妻,日後要過一輩子的。”
“既如此,今日之事,你真覺得是我的不是嗎?”
望著妻子滿是眼淚的雙眸,文二自然說不出這樣違心的話。
他低下頭:“……這事是母親做得不對。”
“你心裡明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並沒有告狀,是我娘在離開時遇見了爹爹,才跟爹爹閒聊時說了兩句。若是咱們的閨女日後出閣,遇到這樣的婆婆,難道身為嶽母,連說都不能說一句嗎?說了便是告狀?那她這樣不問自取又算什麼?”
馬秀蘭一陣激動,說完又用帕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文二勸不住妻子,也攔不住母親,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外頭的喧鬨聲不斷,日頭漸漸沉下去,白日裡的熱鬨就要消退,再吵下去怕是左右鄰居都知道了。
馬秀蘭見時候差不多了,擦了擦眼角:“若是想息事寧人,讓我出去給婆母賠禮也成,但我有個要求……”
文二看著妻子:“你說。”
院內,文太太已經折騰累了,但她還不想領著自己的人離開。
她倒想看看馬秀蘭能硬到何時。
若是今日不能把這個丫頭拿住了,以後這個家就輪不到自己說話,大兒媳婦是她娘家的外甥女,當然一心向著她,這自不必說。可馬秀蘭不一樣,她背後有疼愛她的父母,還有出息的兄長撐腰,還有自己那二兒子對她也是千依百順,小兩口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文太太心裡很不平衡。
她眼紅馬秀蘭得到的一切,當然越發打壓這個二兒媳婦。
文大人已經氣糊塗了,怎麼都攔不住,不如躲到一邊清靜去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文太太立馬來了精神:“喲,終於舍得出來了?還真當自己是二門不出大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呐?我告訴你,你已經嫁了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人了,我是你婆母,我今日吃了你的雞湯又如何?哪有似你這般胡亂告狀的道理?”
她身邊的婆子媽媽們還在幫腔,你一句我一句的。
“是啊,哪有兒媳婦告婆婆的,簡直忤逆不孝。”
“這不是以下犯上嗎?合該送進祠堂動家法。”
“到底是知州大人家裡出來的小娘子,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嬌氣,如今連婆母都敢訓斥了,隻膽大包天。”
馬秀蘭也不吭聲,吩咐左右婆子:“去請老爺過來,再去我娘家請我父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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