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地說完,他看一眼滿桌的飯菜,本就焦躁的心情就更加不快,起身拂袖離去。
馬夫人心驚肉跳,待丈夫走遠了,才敢上前將女兒扶起來。
“這……真是你做的?”她難以置信。
馬秀蘭哭成了淚人,兩隻眼睛都紅腫如核桃。
麵對母親的質問,她無言以對,隻點點頭。
“哎……你糊塗啊!!”
馬夫人恨鐵不成鋼。
想想丈夫給女兒的懲罰已經夠多了,自己也不好繼續添上一筆,氣得她胸口起伏不斷,連話都說不出來。
而受寵慣了的馬秀蘭還以為父親隻是說說而已,頂多罰點月例銀子,也不算什麼。可當馬大人身邊的小廝手持戒尺過來時,她才意識到父親從沒有跟她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大小姐,得罪了,還請伸手出來,我們打完了也好去跟大人交差。”
馬秀蘭想尋求母親的救護。
馬夫人嘴角動了動,迎著女兒哀求的視線還是堅決地搖搖頭:“打吧。”
“娘!”馬秀蘭驚訝。
為何父母這一次都不站在她這邊,而是選擇護著宋丹娘?
她不就是稍稍跟對方開了個玩笑嘛,又沒造成多大的損失和傷害,為何要這樣教訓她?
馬秀蘭不理解。
很快五十個手板打完了,她的掌心都打破了,滲著血絲,兩個手掌都高高鼓起,紅腫不堪,疼得馬秀蘭嗚咽不斷,恨不得立時三刻直接咽氣。
馬夫人不放心,當晚就宿在女兒的屋內。
自小養尊處優的長大,馬秀蘭的身子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教訓,到了半夜就發起高熱來。馬夫人趕緊去找大夫過府,又是紮針又是服藥的,鬨騰快到天亮,馬秀蘭的高熱才算退了下去。
馬大人自然也知道女兒房中發生的事情。
他是又心疼又氣憤。
馬夫人紅著眼睛哭訴:“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女兒家的又跟男孩子不一樣,嬌寵一些又何妨?等她出了門子以後你就算再想寵著也沒法子了!”
馬大人卻和妻子想得不一樣。
他冷哼:“女兒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嬌慣出來的,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都快及笄的人了,居然這點都不清楚!還雇人去沈家鬨事,還被人給說出來,傳得滿大街都是!蠢不蠢?我以後這個知州老爺還怎麼當?自己的女兒出去欺負彆人,外頭傳得有多難聽,你要不要也去聽聽?”
馬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丈夫這般穩重的人都能被氣成這樣,可見那些話一定不堪入耳。
說罷,他又幽幽一歎:“夫人呐,你倒是把目光放長遠些,咱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雲州這個小地方,他日我們去了彆處,秀蘭若還是這般不知輕重,不但自己惹禍,還會累及家門!有道是,養不教,父之過,我是她的父親,與其看她以後吃苦,不如趁著現在還在你我膝前可以多多教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點點頭,擦了擦眼角:“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老爺拿主意便是。”
“我已差人送了書信給黃老先生,請他過來一趟為秀蘭就診。黃老先生的醫術你也知道,他來了必定不會有事。”
馬夫人這下心服口服了。
“全憑老爺做主。”
馬秀蘭還不知道,就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她的父母已經達成教育統一戰線,她以後的日子會苦不堪言——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
燕堂裡亮著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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