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橫豎我跟夫人走,不管是誰來都一樣。”
還真是被丹娘說中了,這一日鬨開後,沈夫人便臥床不起。
很快,一個謠言就在聖京城裡那些高門大戶之間流傳。
說是沈夫人是被沈大奶奶給氣病了的。
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又事關孝道,隻要婆母做出了這樣的架勢,媳婦又哪有開口為自己辯駁的餘地?
沈夫人平日裡人際關係打點的還算不錯,有很多內宅中的夫人與她來往密切。
一來二去,很多太太奶奶都在同情沈夫人。
有去沈府探望的,有帶了藥材補品的,更有的還把自己府上的名義帶去了給沈夫人把脈。
大約這一次她是真的被氣狠了,也是真的病倒了,外頭傳來的話說是沈夫人纏綿病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丹娘倒是想去看看,可自己的馬車到了沈府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連人家大門都進不去,更不要說裝模作樣的侍疾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笑著對沈寒天說:“你母親是個氣性大的,我可沒法子,看樣子我這不孝兒媳的帽子是戴定了。”
臨近年關,沈寒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閒工夫管家長裡短、婆媳矛盾。
他半張臉都長了胡茬,忙了一日,隻想賴在被窩裡。
聽了這話,他迷迷糊糊來了句:“你隻管把事情栽在我身上就是,就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丹娘還在說著,良久聽到身後無人回應。
一回眸,卻看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睡沉了。
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又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丹娘輕聲道:“睡吧,這事兒我自己看著辦就成。”
丹娘第二日起就把各家的請柬帖子拿出來分了一份,開始每日去一家的赴宴,忙得好不快活。
宴席期間,自然有人會拿沈家婆媳矛盾的閒話來說。
丹娘也不避諱,拿著帕子抹了抹眼角,強顏歡笑一般:“我也不知曉為何婆母會這般,我親自過去,又送了藥材,又請太醫的,可是沈府大門不開,我也沒得法子。”
一高門貴婦向來崇尚規矩森嚴,在她眼裡,媳婦就該無條件遵從婆母。
聽了丹娘這樣說,她不冷不熱道:“有道是父母在不遠遊,更不該分家,你們長房這一頭是個風光出息,更應該替家中母親分擔,早早地分出來作甚?”
丹娘心底冷笑,知曉這又是一個跟沈夫人關係不錯的老姊妹。
“誰說不是呢,那會子我與寒天在雲州多難呀,全家上下算上我們兩口子,也不足十個人。寒天又是舊傷未愈,又瘸又瞎的,我又是剛剛過門,什麼都不懂,隻盼著婆母能指點一二。”
“偏那會子婆母急著要北上入京,我也不好說什麼,這分家也就這麼延了下來。”
她邊說邊輕輕抽泣,“如今日子好了,我們兩口子也想著能服侍孝敬,諸位長輩中若是有與我婆母交情好,說得上話的,還請幫忙遞個話——就說,不管我們小輩做錯了什麼,還請母親能容我們登門說話,有什麼矛盾誤會的,咱們當麵解開。”
“屆時,若是諸位長輩能到場為我夫妻做個見證的,我也樂意至極,就是怕……叨擾了諸位。”
她這話說得得體溫柔,姿態又格外謙和。
不卑不亢,偏又柔和似水。
原本那些對她看不慣的人,也紛紛點頭。
是呀,到底是一家人,何必鬨成這樣,有些話當麵說開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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