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便是成元三年的探花,王爺您親點的。”
周戈淵有些印象了,記得後來他入了翰林院。
“此時他不應該是在翰林院嗎,為什麼在城外?”
“回王爺,沈青山之前得知陸修齊洛水泄洪的事情,傳信出來便再也沒回過長安。”
周戈淵了然,原來當初蕭妱韞讓沈青山傳出來的信兒。
“長安城圍的水泄不通,怎麼還會有人跑過去?”周戈淵眉頭緊皺。
“應該是沈青山一直在長安外城徘徊,前些時日長安得知我軍破了潼關,便一直加強戒備,沈青山隻怕是沒能入城。”
周戈淵沉默片刻,明白必然是因為蕭妱韞被吊在城牆上後,沈青山才出來的。
“快讓人將他攔下來!”
周戈淵起身出帳,剛出去,便聽到又有信傳來,說是沈青山被帶入城了。
周戈淵咬了咬後槽牙,雙唇緊抿,心中罵了聲愚蠢。
一個謝祁安,一個沈青山,朝廷文武拔尖的人才,偏偏此時一個比一個沒腦子。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周戈淵站在城外的瞭望台便看到城牆上多懸掛了一個人。
周戈淵咬牙,又低聲咒罵了一遍。
而此時的城牆上,沈青山看著身邊的蕭妱韞閉著雙眼,不知已經昏迷多久,沈青山喊著她。
“蕭姑娘,蕭姑娘!”
片刻之後,蕭妱韞睜開雙眼,在看到一同被捆在城牆上的沈青山時,微怔,驚詫。
“你怎會在此?”
“我......我來......”沈青山許久才臉頰滾燙發紅道:“我來陪你。”
蕭妱韞再次怔愣了片刻,當即道:“胡鬨!這是什麼地方你看不到?”
沈青山偏頭去,雙目中沒有此刻被懸掛在城頭上的窘迫,而是目光堅定的看著蕭妱韞。
“我知道!”沈青山拔高的聲音讓蕭妱韞微怔後,望著他。
麵對著蕭妱韞的目光,沈青山的神色柔和了下來,語氣依舊如方才般的堅定:“我知道,兩軍對峙,大局為重,任憑是誰,也不可能因為一人而退軍,你......他們不會放過你。”
蕭妱韞臉色發白,在她被崔蘭姝找到送到陸修齊麵前的時候,蕭妱韞便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了。
“既知如此,為何要來?”
沈青山看著蕭妱韞,她微顰著眉頭,顯然對於他此舉的不滿。
從長安街上初識她開始,他便知她性情。
沈青山垂眸一瞬,隨後偏頭望來時,雙眼泓遂,往日裡不敢表露的情愫,在此生死存亡的時候,才展露無遺。
“便是知道,所以才來的。”
沈青山說完,迎上了蕭妱韞的目光,不似以往一般躲避,沈青山望著她,片刻不離。
“我心裡有許多話,離開長安的時候,我便想告訴你。”
蕭妱韞自幼的經曆,便讓她比尋常人更懂人心人性,此時沈青山這般神色,她還有什麼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