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妱韞看著趙老板從街上揭下來的告示,上麵寫著謝家商鋪全部查封,蕭家也都被下了大獄。
蕭妱韞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陸修齊那般的聰明,當時自己出賣謝家,他未能察覺,一旦謝家脫困,必然知道是自己從中推動,問罪蕭家也是必然的。
蕭家除了麟之,已經沒有她在意的人,丫鬟仆人們也都在那天入宮前遣散了,當初蕭家人把他們孤兒寡母往死裡欺負。
母親與父親鶼鰈情深,為了貪圖西府的財產,竟然想用一個老鰥夫毀了母親的名節,那時她不過才將將十三歲,東府那邊便強硬做主,要將她嫁人。
剩下六歲的弟弟,便落入他們手中,由著他們拿捏。
母親那時險些喪命,她身上的傷疤到如今還未消,她也是那次之後才知曉身邊的這些叔伯是人是鬼。
如果因為自己下了大獄,還真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趙老板見蕭妱韞神色淡淡,想到在街上聽到的消息,忐忑的說著:
“蕭姑娘,我在街上還聽到一件事。”
蕭妱韞抬起頭來,看著趙老板,問道:“何事?”
趙老板支支吾吾道:“謝家家主前幾日在獄中自儘了。”
蕭妱韞一怔,好一會兒沒緩過神兒來。
許久,蕭妱韞手中茶盞落在桌麵上,她回過神兒來,垂眸掩住眼中悲色,低聲問道:
“可知葬在何處?”
趙老板輕歎一聲:“獄中的人亡故後,都會丟去亂葬崗,若是無人收葬,便會被烏鴉啃食。”
蕭妱韞再次沉默良久,待得第二日,她換了尋常的麻衣,束了發,模樣也與平時大不相同。
蕭妱韞找了個牛車出了城去亂葬崗,快到亂葬崗的時候,前方官兵吵嚷,似抓了很多的人,蕭妱韞不知發生了什麼,尋了一路人問了問。
“壯士,前方何事喧鬨?”
“不知,隻知官兵這兩日也不知何故,但是去亂葬崗的,全都抓了起來。”
蕭妱韞一聽,臉色微顫,叮囑牛車車夫道:“回城。”
“不去了?”
“不去了,車錢少不了你的。”
車夫應了一聲,便調頭回城了。
回城的路上,看到又有官兵朝著亂葬崗的方向而去,蕭妱韞回首望了一眼。
若是今日她早一刻出發,隻怕此時已經被抓到了。
任憑她如何喬裝,這種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搜捕法,她絕對逃不了。
今日亂葬崗這般動靜,不知是何人被抓捕了。
蕭妱韞不敢逗留,隻等著回頭讓趙叔去打聽一下今日亂葬崗抓捕了誰。
又過了兩日,趙老板才打聽出來。
“何人?”
“說是原來的皇城司指揮使顧長寧,前兩年背叛朝廷,投靠了叛軍,在亂葬崗被抓捕,過幾日便要遊街淩遲。”
蕭妱韞沉默著,許久許久,蕭妱韞抬頭看著趙老板:
“趙叔,幫我請幾個說書唱戲的班主來,這幾日請他們在長安城唱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