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似昏過去也似睡過去了。
直到內監跪在一旁輕聲的喊著陛下,喊了許久,他才醒來。
內監見他醒來,便退了出去,謝德音見他雙唇翕動,近前一步,低聲道:
“陛下不是差人去找藥王穀的人了嗎?怎會突然病重至此?”
新帝似沒有什麼力氣一般,雙唇顫了顫,才氣息微弱道:
“皇嬸......朕從未......害過皇叔......長寧是朕......派出去找皇叔的......朕錯信了李璞存......”
謝德音湊近他,想聽他說清楚一些,隻是他突然麵色發脹,呼吸急促了起來。
隻見他用儘全力將龍榻裡側放著的一卷明黃色詔書拿出,顫顫巍巍的交給謝德音。
“朕......命不久矣......幼兒無知...不堪帝位......”
說著,他臉色發青,眼睛開始瞪大,謝德音從未見過如此滲人之情景,待要後退時,新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儘全力說道:
“朕無...可信之人...朕亦無能......辜負皇叔......九泉之下......無顏見他......”
新帝說完,便直挺挺的倒下,雙目大睜,難以瞑目之象。
便是謝德音見慣了生死,也被新帝這模樣驚到了。
她掩唇止住驚呼,想到他方才筋脈繃起,憋青的臉色上難掩自責,不知是因為驚懼還是其他,謝德音眼中濕潤。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明黃色詔書,她快速的打開看了一遍。
在看到他要將帝位傳給晉王,而非是他的兒子時,謝德音不由得抬頭看向已經死去的他。
他也知,若是幼帝被扶上帝位,便會皇權旁落,朝中亂象隻會更甚。
所以,他寧願將皇位給他的四弟,也沒有傳給自己的兒子。
謝德音將詔書收了起來,抬手覆於他的麵上,令其瞑目。
傳位給晉王,此事不能驚動任何人,不然想讓年幼皇子繼位的人,隻怕會有彆的動作。
而且,他的死,也要能瞞一時是一時,謝德音穩住心神,明白他將詔書給自己,是不信任身邊的人。
她走到外麵,跟內監說道:
“公公,陛下留我在宮中待會,我的侍女便在殿外候著,家中稚子年幼,實在不放心,煩勞公公喊她進來,我交代兩聲便讓她回去。”
“王妃客氣。”
內監恭恭敬敬的出去了,金子進來時,謝德音將詔書塞到金子懷裡,低聲快速說道:
“將此詔書交給晉王,告訴他,他奉陛下口諭,聯絡百官在兩儀殿等候,等百官到了,他手持此詔書,迅速登基,陛下已經駕崩,傳位給晉王了。”
隻有當著百官的麵登基了,便是其他人有彆的心思,也都晚了。
金子雖吃驚,也知此事事關重大,謹慎點頭。
“記住,告訴晉王,切莫走漏消息,要快!”
金子走後,謝德音在陛下的寢殿焦急的等著,隻要晉王在兩儀殿順利登基,這邊陛下駕崩的消息才能傳出去。
就在金子離開離開寢殿的時候,院中宮燈下候著的太監隻瞄了一眼,便無聲無息的退出了院子。
謝德音在宮中等了許久,看著時辰,已經是亥時了,此時長安城中也該宵禁了,怎前殿還沒有動靜。
她等的心焦之時,隻見金子去而複返,麵色焦急道:
“王妃,宮城外有兵亂,奴婢出不去。”
謝德音心頭的不安感漸濃,直到聽著外麵傳來甲胄錚錚之聲,金子扶著她出去看時,隻見院中陸修齊帶著禁軍朝著寢殿而來。
看到謝德音後,陸修齊跪下,將劍放到了一旁,拱手說道:
“臣見過夫人,晉王與皇後有私,被內監撞見從密道入宮,商議謀逆之事,晉王和皇後已在皇後的宮中伏誅,金王府府兵在皇城外皆已斬殺,臣特來請奏陛下,如何處置金王府眾人?”
公主殿下,留票留評留推廣~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