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聽說三軍凱旋回朝,便都聚在城外,此時陸修齊恭敬的站在馬車前,原本要入城的將領都駐馬停歇,望著這邊。
陸修齊看著她的馬車從外來,便做出請的手勢。
“夫人請先入城。”
此時官員和許多的百姓都在看著這邊,謝德音並不想與陸修齊有什麼牽扯,也就沒有再客套什麼,隻客氣的說了句:
“辛苦陸將軍了。”
說著,謝德音便放下了車簾,由車夫駕車入城。
陸修齊站在城門口,望著馬車入了城,才上馬,帶著將領入城。
謝德音回長安之後,是要入宮見天子的,她將孩子送回王府後,梳洗更衣之後,便入了宮。
此時已經散朝,陛下在勤政殿裡接見從西北還朝的將領。
謝德音到的時候,在外等候了許久,等著諸將從勤政殿出來後,才有內侍宣謝德音進去。
陸修齊出來的時候看她在殿外候著,拱手行禮,謝德音目光淡淡道:
“陸將軍客氣了。”
說完,謝德音目不斜視的進了勤政殿。
見過禮後,謝德音抬頭去看新帝時,不由得微怔。
她離京尋人又在洛陽養病許久,前前後後也不過三個多月,陛下年富力強,怎如今一副久病纏身的枯槁之狀?
“陛下病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症狀了。
新帝愁容滿麵,極其無奈的點頭。
“不瞞皇嬸,朕從兩個月前便時常有胸痛胸悶之症,太醫院的太醫診斷辨症過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自來身體康健,從無病症,不知為何這兩個月會突發心疾。”
謝德音也是驚疑,若是正常生病,太醫們總能調理好,不該這麼短短的兩個月便這樣嚴重。
隻是她心中對新帝實在沒有好感,之前周戈淵重用的官員,要麼被貶,要麼突然暴斃,這些事情隻怕便是他授意的。
“定是最近朝政繁忙,陛下辛勞累到了,太醫慢慢調理,陛下鴻福,總會好的。”
新帝卻是長歎了一聲道:
“之前雖然皇叔讓朕隨著內閣處理政務,但也隻是一少部分,朕從不知,之前皇叔要麵臨多少的政務,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知曉皇叔的辛勞,明白他許多的不得已。”
謝德音垂目,麵無表情。
新帝似還在回憶攝政王,長籲短歎。
“工部要錢,吏部要錢,禮部也要錢,可是戶部的錢用到這裡,那裡便不夠了,用到賑災上,邊關的兵便養不了了,總是不能兼顧。西北動亂還沒平,豫州又內亂,如今竟然還讓他們成了氣候,朕無能,辜負皇叔當年的期望,沒能好好的將這個江山打理好。”
謝德音不太明白新帝說這番話是為了什麼?
為了錢?
這個跟她說不著,畢竟她不是謝家的家主。
不是為了錢,又是為了什麼?
“天災人禍,非陛下所能左右的,陛下無需自責。”謝德音說著客套的官場話術。
新帝隨後長歎道:
“如今朕病了,藥石無效,看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想著在周皇室找個合適的人,來接手這個江山,隻是放眼如今的皇室親王,竟無一人能擔起此重任。可憐朕膝下隻有一子,尚且年幼,若是朕真有不測,幼主上位,非吉兆。”
這些事情,按理說,不該說給自己知曉。
隻聽新帝又道:
“朕記得兩年前皇叔在時,長安城中爆發疫症的時候,他身邊跟了一個小九醫士,不知皇嬸可還記得那人?太醫們謹慎,辨不出病症便不對朕說起,朕自己的身子,自己心裡有數,好端端的如此了,怕是中毒的緣故,朕記得那小九神醫妙手回春,手到病除,朕隻知他是江湖人,漂泊不定,皇嬸可知他如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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