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哽咽的說著,蕭妱韞驚惶的看著母親,一時亂了方寸。
當天,蕭妱韞沒有回謝府,讓身邊人傳了信兒給謝母還有鄭氏,隻說是蕭母病重,她留下侍疾了。
過了些時日,蕭妱韞沒有回謝府的消息由謝祁安的長隨傳到了蜀中,他沉默許久,寫了封放妻書,讓長隨帶回,三個月後交給蕭妱韞。
謝德音是在幾日後聽聞陛下身邊的內侍暴斃而亡,因是天子,所以他身邊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
這樣近身的內侍無疾無病,突然暴斃,便引人猜想。
謝德音不過冷笑了一聲。
昱兒耳後的那處細微的傷,總不至於是他親自動手,必然是有人做這些事兒。
既然做了,便隻有死人的嘴是最結實的。
謝德音深居簡出,所有宮宴和春宴以及長安城中貴眷的席宴,一律推了。
久而久之,大家便也習慣了,不再給王府下帖子了。
從春日到夏日,長安城中的官員更換了許多,讓大家出乎預料的時,在謝家席宴上對晉王動手的陸修齊,大家以為新帝隻是小懲一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停職貶官,直接貶出了京中,貶去了遼東那邊。
至此,京中禁軍和巡防營都在新帝的手中。
宮中亦有好消息傳出,皇後和賢妃鄭氏都懷孕了,賢妃月份大一些,已經五個月的身孕了,皇後則是三個月。
新帝被朝臣推上帝位,看似風雨飄搖的皇位,在慢慢的穩固。
蜀中的兵亂匪禍始終壓住葫蘆浮起瓢,捷報有,敗仗也有。
七月,新帝要祭典先祖,恰好又是他父皇周年祭的時候,他曾召謝德音入宮。
“皇叔已失蹤九個月,到如今都未找到他,或許是隨著渭水入了黃河,若真是如此,應當給他立個衣冠塚,好讓皇叔魂有歸處。”
新帝說完,目光落在了謝氏的身上。
隻見她身形一僵,看那雙肩單薄的樣子,輕歎了一聲道:
“朕知曉皇嬸心中苦楚,隻是事已至此,皇嬸當節哀,讓皇叔魂歸皇陵才是。”
謝德音垂首,低聲道:
“陛下做主便是。”
新帝想著,已經過去許久了,她必然也從傷痛中走出了,知會過謝氏後,他便著禮部安排周戈淵的後事了。
隻是給周戈淵的後事安排讓人犯了難。
若是一般親王的規格,大家又知攝政王的功勳比開國的高祖也不差,按照親王,著實是委屈了。
可是若是追封帝王的規格,這名份上又該怎麼算?
畢竟周戈淵有兒子和妻子在世,若是他以帝王的規格入葬,謝氏的身份必然要再提一提,還有周戈淵的長子,又該如何?
猶豫不決時,新帝再次召了謝德音。
謝德音並不違逆新帝的意思,知道他召自己過來,是想讓自己更識時務一些。
“陛下,王爺輔佐天子,不過是儘人臣的本分,並無僭越之心,親王和帝王都非他所願,若是陛下應允,便讓王爺的衣冠塚立在柔妃娘娘的墓園吧。”
新帝微怔,他知道柔妃娘娘的墓園。
當初他的父皇繼位時,柔妃娘娘雖說名義上是殉葬,但是誰都知道死的不光彩。
便沒有葬入皇陵,另外有墓園。
謝氏這樣說,倒是最好的解決法子。
“既如此,便依了皇嬸的意思。”
出宮的時候,謝德音神色冷淡,回王府時,路上遇到一隊迎親的隊伍,
本該是迎親的隊伍要避讓,謝德音怕衝了新人的隊伍,讓車夫讓到了一旁。
她撩開車簾,看著外麵絡繹不絕的人群,微微有些失神,想到了那場未完的婚禮。
直到她被鞭炮聲驚回了神兒,看到了白馬上坐著的男子,一下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並非是那人的長相,而是那人身上的喜服!
那是王爺失蹤時穿著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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