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安望著蕭妱韞神色平靜,用極其冷靜的話語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謝祁安站起來,將合巹酒放在了桌子上,轉身看著蕭妱韞。
“既然你說起東吳,那麼我問你,孫策之妻子兒女最後如何了?”
蕭妱韞微怔,沒等著她回答,便聽著謝祁安又道:
“孫策的夫人帶著幼子回了老家,遠離了都城權力中心便結束了嗎?孫策的夫人放權了,後來他們母子身邊的人都是孫權派去的,這一生都活在孫權的監視下。大喬二十四歲便長伴青燈古佛,最終也鬱鬱而死。孫策的孩子最終在孫權派人有意的安排教導下,不過是尋常庸人,壽元不詳。你細想想,一個父親早亡,母親枯槁長伴佛前,這樣的一個孩子,他又怎會如正常孩子長大?”
謝祁安看著蕭妱韞緊握著合巹酒,麵色已經不像方才那般雲淡風輕,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小妹待人至誠,便是提起你時,也是誠心的當親姐姐,你如今一句讓她攜子離開,來保全謝家滿門在陛下麵前的榮耀和信任,她如今不過十八歲,是要讓她如大喬一般,鬱鬱而終?”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妱韞手中的合巹酒灑落了一些出來,濕了婚服。
“這不過是權衡利弊下對大家最好的一條路,阿音她還年輕,如今沉溺在攝政王的死中無法走出來,待將來或許某天想通了,得遇良人,照樣能把日子過好,又何必執念於那一人,待過了攝政王的孝期,阿音若是改嫁,定然是陛下願意看到的結果。”
謝祁安突然輕笑了一聲。
“你說的沒錯,何必執念於那一人,在你眼裡,隻有對你有無益處,情之一字,並不在你考慮的範疇中對吧?”
蕭妱韞不知道謝祁安此話是何意。
“我隻是就事論事,你何故攀扯到我身上?”
蕭妱韞自己心中清楚,平心而論,若她是阿音,必然會改嫁的,人生那麼長,總不能被一個人困住。
“若我有一天戰死沙場,你隻怕也是收拾東西,忙於尋找下家吧?”
蕭妱韞皺眉,十分的不悅。
“謝祁安,今天是新婚之夜,我不想與你吵架,如今說的是攝政王府的事情,你提我作甚?”
謝祁安卻是輕嗤了一聲。
“當初王爺與我說你是滿腹算計之人,我告訴王爺,隻消這算計不是使在我身上,都由著你去。
可是如今我卻覺得,你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你並非是愛慕心悅於我,才肯嫁給我。而是那時你知道了阿音將來會嫁給王爺,知道謝家以後會隆寵不斷,與其嫁給京中的那些紈絝,不如嫁給我這個好拿捏的武將。
大街上我看到的那幕是你精心安排的吧?還真是難為你了,堂堂蕭家西府的大小姐,算計我這樣一個毫無根基被世家看不上的商戶人家。
如今你是怕我以後不能給你帶來你預想的榮華富貴,才這般舍棄小妹母子,看著她們母子在陛下的監視下過一生,由著陛下的心情來定奪她們以後的人生?”
蕭妱韞心中氣怒,知道他必定是聽說了什麼,畢竟自己做那些事的時候也不算什麼秘密,貼身的幾個丫鬟都知道。
如今被他這樣當麵說出來,心中難堪。
“我並非算計傷害你什麼,你說街上的那幕,也是你誤會了我,我不知作何解釋,才那般行事,你怎可妄議人心!”
蕭妱韞還是有些心虛,可是如今剛成親,謝祁安生了這樣的誤會,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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