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安看了一眼外甥,腮線微突。
謝德音已經從昱兒中毒的憤怒中冷靜下來,她知道,此刻的她和謝家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稍有不慎,她和謝家必將重蹈前世的覆轍。
“新帝上位後,為何封一個孀居的婦人為後,不過是因為想拉攏西北軍。他上位後第一件事便是先攏兵權,蜀中生亂的話,他手中多是文官,沒有武將可用,朝中沒有比你更合適的。
他手中握著巡防營和禁軍,隻有鐵騎軍是他啃不下的硬骨頭,若是又事出緊急,朝中不穩,他必然不會放任護軍營和禁衛營隨你入蜀,要將放心的人留在他自己身邊的,他定然會調遣鐵騎軍隨你入蜀。
鐵騎軍誰也不認,隻認王爺的玄鐵令,你拿著這個令牌,帶他們離開長安,若是我和謝家此時離開長安,隻怕新帝便會猜出我們要做什麼。
所以,隻能四哥走,四哥放心,隻要四哥在蜀地手握重兵,新帝便不會動我們,有一計製衡叫養寇自重,鐵騎軍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駐守蜀地。如若不然,新帝穩了朝局後,鐵騎軍必然會被他重新打亂再收編,全部被他掌握,那時候,所有人都任他宰割。”
謝祁安鄭重點頭,這些軍中的事情,便是小妹不說,他也曉得。
“我今夜就去安排,明日一早蜀中大亂的消息便會傳入朝中。”
謝德音點頭,知道今夜是四哥的洞房花燭夜。
“四哥好生與四嫂說一下眼下謝家的境況,四嫂必然能體諒四哥。”
謝祁安嗯了一聲,叮囑了小妹好生照顧外甥,便出去了。
謝祁安先去了前院,讓自己的長隨將他從蜀中帶來的幾個親信都叫了來,商議此事。
等著商議結束,已經夜深了,今夜是謝祁安的洞房花燭也,謝祁安將他們送走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被封了撫遠將軍後,王爺給他賜了府邸,隻是謝祁安當時還未成家,而且父母在,他不好分府彆住,所以,他成親便還在謝府。
府上的人累了一天了,此時都已經睡了,謝祁安突然想起來,今日商議事情的時候忘了跟蕭妱韞傳個信兒,讓她先休息了,她肯定久等了。
謝祁安疾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他進院子的時候,看著守門的婆子似吃了酒,靠在門口睡著。
謝祁安直接進去了,習武之人耳力本就非凡,他聽著東廂房有人嘀咕的小聲說著話,不由得聽了一耳朵。
“這謝家可真是富貴之家,我今日看那些席麵,便是蕭家東府那邊,都沒有這麼豐盛,還有給小姐的聘禮,也是足足裝滿了一間屋子,你看著屋子裡,有一多半都是姑爺當初抬到蕭家的聘禮。”
謝祁安聽著心中十分慰藉,男人不可避免的那點心思,尤其是在喜歡的女子麵前,被稱讚總是愉悅的。
“小姐看人總是不會錯的,當初護國夫人拒絕攝政王的情意時,小姐就看出護國夫人必定會嫁入王府,賭坊有人開盤下注的時候,小姐可是押了大價錢的。那個時候小姐就看出姑爺前程不可限量,特意算計了賀林春當街攔住小姐的馬車,當著姑爺的麵演了一出戲,從那兒之後,姑爺對小姐態度扭轉,什麼都肯聽小姐的。小姐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不管什麼人,小姐總能手到擒來。”丫鬟壓低著聲音,聲音中滿是與有榮焉的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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