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找不到王爺的屍體,他便信王爺還活著。
他那樣的人物,屍山血海裡都能蹚出來一條路來,怎麼可能會折在這些宵小的手裡。
謝德音再次湧出淚來。
從她清醒後,所有人都在說王爺回不來了,王爺沒了。
隻有四哥。
隻有四哥說,王爺會回來。
謝祁安不想惹她傷情,不再提起王爺,隻將她安穩的送進了王府。
王府後宅在兵變的時候,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王府主人不在,管家隻能讓人清理了廢墟,將能用的都清理出來。
此時謝德音看著府內一片荒蕪,站在廢墟前沉默許久。
昱兒看著熟悉的場景變成這樣,不停的哭著,四周張望著,不斷的喊著噠噠。
管家看著小公子這般也觸景生情,抹著眼淚。
“夫人,老奴將後宅沒有燒壞能用的都著人清理了出來,剩下的該如何?”
謝德音在廢墟前佇立許久,直到管家問起,才道:
“以後要喊王妃了。”
管家一愣,隨後應是。
“將我和小公子的東西先放在前院王爺書房裡,明日便去工部建築署衙門找幾個工匠,將王府按照以前的圖紙,原樣重建。”
“是!”管家聽著王妃的聲音,隻覺得心中振奮。
從京中流言紛紛說王爺死了之後,王府的氣兒仿佛散了一般。
如今,他們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晚上的時候,昱兒哭了大半日,晚上不肯好好吃飯,隻吃了兩口,便抱著那條發舊的腰帶睡去了。
謝德音身體累極了,卻難以入睡。
觸目所及,全是他用過的東西,連被褥,都是他慣用的熏香。
謝德音隻覺得萬蟻鑽心般難熬,她無法入眠。
披衣起身,走到外間,看著一桌一案,俱是擺放在熟悉的地方。
她走到那邊牆上掛著的輿圖前,看著上麵被他標注的地方,突然想到去年夏天的時候,她在永壽宮中暑後,被他帶回王府時的一幕。
她在這個地方,為三哥謀取官職,說的每一句話都用儘心計。
他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最後也答應了。
謝德音隻覺得胸口發悶,每回憶起那些相處的過程,如劇毒噬心般,反複煎熬。
第二日一早,謝德音讓人請了大夫來。
“林太醫,上次你配的安神助眠的藥丸,煩勞你再配一些。”
林太醫便是沒有摸脈,觀麵色也知道她的症狀。
“夫人,所有的藥物服用時日過久,都對身體無益,夫人若是休息不好,白日裡便多出去散散心,對夫人的身體也有益處,助眠的藥不能長久服用,”林太醫語重心長的說著。
謝德音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