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睫毛微動,再抬眼時,隻剩一雙委屈的眸子泫然欲泣。
她揚手搭在他的肩頭,哽咽道:
“產子那天,那刺客用劍刺來時,我險些以為等不到王爺回來,以後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周戈淵痛惜的望著她,便是他不在,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凶險程度,他眼底眸色深濃。
他警告過她數次,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阿音,便是靠著母妃當年的一點情分在,如今也被她消耗殆儘。
既然她不想安穩的坐那太後的位置,自有不安穩的法子。
周戈淵將她往懷裡擁了擁,低聲道:
“本王知道你受委屈了,莊家已經被剝奪了世襲的王爵,以後再無人敢加害你了。”
謝德音仰頭望著他,眼神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一兩分期待。
“隻有莊家嗎?王爺當真猜不出長春道人在城中殘害無辜是何人指使?”
周戈淵知道她在問什麼,思慮良久,最終道:
“長春道長逃匿在外,並無證據指證是誰指使。”
謝德音聞言,眼中的期待之色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周戈淵何嘗看不出她這般失落的樣子,見她垂首不再看他,周戈淵輕歎一聲,伸手捧過她的臉頰,眉眼間皆是無奈道:
“她畢竟是天子之母,以前有所依仗,以權欺人,日後定然不會了。”
她自小在母妃跟前長大,且她的宮裡常年都供著母妃的長生牌,便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給她兩分體麵。
隻是日後怕是沒有精力插手任何事情了。
皇城中的陰私手段,他不是不懂,而是不屑。
想讓人沒有精力再生事,多的是法子,日常飲食,熏香,各種途經都可以摻雜進去一些讓人嗜睡體弱的藥物,從而削弱後宮之權,時日長久之後,太後便形同擺設了。
謝德音聽著他那兩句輕飄飄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天子之母,他兒子的母親,心愛之人,總是要坐穩那太後之位的。
謝德音隻心中冷笑,她何德何能,剛才竟然敢有所期待。
既無期待,便不會失望,終歸是她心態失衡了。
“能不能求王爺一件事情?”
“你我之間,如今何必用求字。”
謝德音刻意忽略他話語裡的親昵,直接說道:
“前些時日我在城中常看到宋馳硯的夫人王琅華,不顧名門貴女出身,與尋常百姓一般,給受傷的士兵上藥裹傷,我與她也一見如故,十分欣賞她的為人。如今我初為人母,也知骨肉難以割舍。王氏有一女在莊家,若此番莊家回鄉,王爺能否想個法子將王氏之女留下。”
周戈淵還以為是旁的,聽她提出這個要求,當即應允道:
“這有何難,明日,本王著內官去莊家,隻說是太後在宮中乏悶,將王氏之女召進宮陪伴,待過幾日再以太後身子不適,令王氏將人接走就是。”
“那我替王氏謝謝王爺了。”
周戈淵說不出為什麼,隻覺得她這會突然客氣了起來。
“以後你我既是要做夫妻的,何故這般客氣,莫要把你人前那套用在本王身上,本王還是喜歡你狡猾耍詐的小模樣。”
謝德音心裡當然清楚,自己的榮辱係於他身上,他能上心自然是好的,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不介意討好於他。
“既然王爺這麼說,那我就直說了。雖說當初突破重圍時,四哥心中並沒有想著什麼功勳嘉獎之類的,但他和那幾位臨危不懼的少年人,畢竟是真真切切的流了鮮血付出了生命,王爺給他們什麼樣的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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