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放心。”
說著,鄭氏讓丫鬟們扶著謝夫人,自己上前拉著謝德音,後退到謝家男人的身後。
太後看著此情景,微微皺眉。
此時,謝清宴轉過身來,先是看了秦氏母女一眼,隨後目光迎視著太後,恭敬無比道:
“臣立身於朝堂之上,行走於天地之間,看過許多事,聽過許多話,卻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後解惑。”
太後看著這謝清宴,實在是不像是要給秦氏母女撐腰的樣子,不過隨後想到謝清宴的出身,隻要他還想在朝堂混,就得忌諱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何事?”太後淡淡問道。
謝清宴目光清朗,行止端方穩重,便是話語都朗朗如珠玉:
“臣想問,這世間若人人都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
太後一怔,隨後臉上浮現怒色!
這個庶子!
竟敢噎她!
謝德音看著三哥哥噎的太後明知理虧,卻無法駁回的樣子,心口的氣總算舒了出來。
太後終是壓下了怒火,望了謝清宴一眼,緩緩說道:
“什麼以德報怨,以怨報德,終歸都是你們謝家的事情,老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謝卿如今也是朝廷官員,由攝政王親自舉薦,若是連內宅之事都不平,又談何治國平天下?”
太後直接將謝家的這些事提升了一個高度,家裡的這點事都處理不清楚,想要管理天下,憑什麼服眾?
如今謝家最有前途的就是謝清宴了,如今他深陷嫡庶之爭,身世之溝壑,確實是阻礙他的最大弊端了。
偏偏這些家事會被一些禦史們盯著,時不時的參奏,若是不處理好,謝清宴這官運,算是到頭了。
謝德音不由得看向了三哥哥,他該怎麼辦?
謝清宴卻是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
“敢問太後娘娘,謝家家風清朗,兄弟和睦,內宅有何事?”
太後神色顯然十分不悅,看了一眼秦氏母女,意思已十分的明顯了。
“難道這不是你們謝家內宅的事情?”
謝清宴依舊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因為生母垂淚哀傷的神色動搖,也沒有因為秦宛音淒淒的目光心軟。
“她二人姓秦,到如今都沒有被謝家認可,又如何成了謝家內宅的事情?”
太後聞言,冷笑了一聲。
“倒沒看出來,謝卿是如此心硬之人,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肯認了!看來是謝家富貴,謝卿不願認母也是人之常情。”
謝清宴並非孩童,也非初入官場時的白紙,似這等婦人的激將奚落之言,於他來說,不痛不癢,並不會影響他分毫。
“她二人雖然不是謝家內宅之事,卻是我謝清宴之事。”
太後挑眉。
“這麼說,謝卿是認下了她們母女了?”
謝清宴一笑,舉止間依舊磊落。
“她本就是我的生身之母,為何不認?”
看戲的眾人也是詫異。
這謝清宴從進了宴客廳之後,話裡話外維護的都是謝家,此時突然這般說,倒是讓人看不懂了。
謝夫人也聽到了,此時怒意再起,卻被身邊的兒媳摁住,隻見鄭氏衝她搖了搖頭,謝夫人忍住了,姑且看看謝清宴要如何。
秦氏母女一聽謝清宴這樣說,當即喜上眉梢。
秦氏忙擦著淚的望向了謝清宴,泫然欲泣,似乎十八年寒窯終於熬出頭一般的雲開見月道:
“兒啊,你可知娘這幾年過得多苦,心裡有多掛記你。自從他們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這二十年來,娘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你,怕你吃不飽,穿不暖,怕你非主母親生,挨打受責罵,娘是寢食難安,便是折了我的壽,能讓我們母子團圓,娘也是甘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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