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朝中貴族的子弟,將來都有可能會妄議他的出身,本王的王位隻能是我們的孩兒來繼承,他如果在王府,處境會極為尷尬,並不利於他的成長,若不是怕你將來傷心,本王不會顧慮這般多。
將他留在侯府,便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反之,他的生母做了王妃,不管是這侯府內,還是朝中親貴,無人敢輕視他,隻會更加的敬著他。將來我們的孩兒繼承了這王位,對他這位同母異父的兄長,也會諸多照拂,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的確,作為一個權傾天下的男人,為娶一個二嫁婦,還這般替前夫的兒子打算,確實很難得了。
周戈淵說完,見謝德音垂首久久不語,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阿音,如何?”
周戈淵隻覺得心頭懸著一團濃霧,便是這片刻的等待,也讓他十分的焦灼,隻盼著早點將這團濃霧撥開。
在周戈淵灼灼的凝視下,謝德音不得不抬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硬朗的輪廓英挺的眉目間,此時因為眼底湧起的濃色,顯得柔和許多。
謝德音目光微垂,周戈淵卻不容她躲避,伸手捧著她的臉,迫使她再次抬頭,看向自己。
“如何?”他再追問。
她也知道,她回避不了,隻能道:
“王爺,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
周戈淵聽著她的回答,隻覺得心頭的熱火被澆滅一些,隨後想著她向來顧忌名聲,便耐心低哄道:
“這樣有什麼好?本王來尋你怕人看到後妄議你,隻能偷偷的來,便是約你出去,也怕旁人看到累你名聲。若是你嫁給本王,便可正大光明的站在本王身邊,你之前不是也說了,不做妾不做側妃,如今本王明媒正娶你,你還有何顧慮?”
她自然是有顧慮的,隻是這層顧慮不能跟他說。
總不能告訴他,過幾年你會死,我不想做寡婦,皇室的寡婦隻會更加不自由。
“我不忍母子分離,想要伴他長大。王爺,我們這樣有何不好?我這一生都會留在京中,王爺幾時想見我了,我便幾時去陪伴王爺。”
謝德音說著,抬手欲攀上他的肩,隻是手腕還沒落到他的肩上,便被周戈淵冷冷的打落。
他心頭的一團火苗被澆滅,沉眸望著她,方才的柔情不複見。
“謝氏,你莫要忘了你在行宮中說了什麼,你說等這個孩子生了,你會遠遠將他送走。如今本王已對你極其寬容,最大程度的讓步,非但給他一條活路,還將他以後都安排好,你還這般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謝德音生怕周戈淵一怒之下再遷怒孩子,狀元夫人的前車之鑒便在眼前,謝德音隻能軟下身段,握著他的衣袖,眼眸如秋水微漾,清澈含波。
“王爺待我的心,阿音心懷感激,隻是稚子年幼,幼時離了母親讓人想想便心酸,王爺憐惜我,便再容我一回,待孩子三五歲後,我便一切都聽王爺的安排。”
三年五載後,定然不會再是這般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按照前世的軌跡,那時周戈淵也會身亡,隻消等到那時便可,沒了周戈淵,憑著她這些年的籌謀,一個太後而已,前世謝家覆滅的滋味,她亦要莊家也嘗嘗!
周戈淵站起身來,見床邊坐著的女人微揚著頭,眸光楚楚,帶著許多情意,殷殷哀求的望著他,隻覺得心頭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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