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月在馬車上雙瞳渙散,神色萎頓的望向那個丫鬟。
“他們說了什麼?”剛才她聽到了石榴的怒斥。
石榴十分的難以啟口,在周華月渾噩陰沉的目光下,不得不將剛才聽來的話,重複了一遍。
周華月神色呆滯,雙瞳再無神采,隻有兩行淚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郡主,不能再哭了,小月子若是養不好,身子會毀了的。”
周華月雙唇輕顫著,“已經毀了,我這輩子已經毀了......”
周戈淵來到驛站已經有一會了,夜裡無月,黯淡無光,他站在樹後,竟無人發現他。
周戈淵看著周華月赤足狂奔,形如癲狂,聽到侯府的這些下人議論,若非是主家有意縱容,這些下人們是不敢妄論的。
周戈淵抬頭看著謝氏的房間,比夜還要深濃的眸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有影衛靠近,低聲回稟著:
“王爺,去追查的那個影衛回來了,他並無所獲,那人極善隱藏,功夫也不弱,把我們的人都耍了,不過可以確定是兩個人,還有一人受了傷。”
周戈淵臉色沉鬱,眼中已有慍色。
他突然想到雷雨那夜在春錦閣的一幕,屏風後,她含羞帶怯的攔住了他。
他那時為她情態所迷,加上她說是恭房,便真的信了她。
如今想來,自己當真是色令智昏,愚不可及!
周戈淵讓影衛退下,之後舉步朝著謝德音的房間而去。
此時謝德音並沒有歇著,她手中拿著一冊書卷,低聲的念著,旁邊金子托著下巴聽得認真。
謝德音這些時日都會輕聲念些書卷,算是胎教,金子自小沒讀過書,也覺得這些史書上的事兒十分得趣兒,每日夜裡都會聽一會。
門被從外推開的時候,二人轉頭看過去,隻見周戈淵自夜色中走來,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周身卻仿佛染著冰霜一般。
金子上前行禮,周戈淵揮手讓她退下了。
金子還想聽夫人講故事,可是看了王爺一眼,知道他一來,便不許她們留在房內,隻好退出去了。
謝德音有些驚訝於他的到來,那夜被他逼迫的恐懼在他出現那一刻,瞬間又籠罩了她。
她緩緩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一禮。
“見過王爺。”
周戈淵並沒有應聲,而是走到她跟前,俯視著半蹲著身子的她。
謝德音哪怕沒有抬頭,也依舊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壓迫感,不知為何,今日他似乎與往日裡不同。
他情緒的變化,她準確的捕捉到了。
謝德音從不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是特殊的,便是平日裡與他調情時,也是察言觀色,小心謹慎。
雖不知他此時的情緒是從何而來,但是謹慎些總沒錯。
“謝氏,本王待你如何?”
謝德音微愣,周戈淵的聲音並不高,語氣卻無比森嚴。
她依舊保持著方才行禮的姿態,違心道:
“王爺待我極好。”
周戈淵彎腰,挑起她的下頜,暗沉的目光如刀似劍,涼薄的落在她的臉上。
“你又是如何回報本王的?”
謝德音被迫仰頭,脖子上的傷口被扯動,她忍下疼痛,望著周戈淵的眼底。
那雙眸子裡深濃如淵,更如卷著波濤的巨浪,那一刻,她便明白了。
她將陸修齊兩個人帶出來的事情敗露了。
好在陸修齊全程都是一張陌生的臉,任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謝德音不知道周戈淵會做什麼,刺殺一事,被牽連進去,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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