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昌目眥欲裂,嘴裡嗚嗚的不知在罵著什麼。
“你不用太過牽掛,你喜歡的柳煙兒,在我離京的時候,便已經安排人送走了,你的母親已經被禁足,父親昏聵,二房三房,隻需我抬抬手就收拾了,若是他們都本本分分的,我也不介意留著他們。
若是不老實,不出幾年,我便會將他們清理乾淨,留給我孩兒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侯府,你們陸家人,一個也彆想拖累他。哦,對了,還有你那準備爬周戈淵床的妹妹,此時不知道在哪個男人手裡折磨呢。”
說完,在陸元昌憤怒的眼神中,謝德音轉身出去了。
謝德音看了看周華月的兩個丫鬟,緩緩說道:
“你們月夫人失血過多,不宜動彈,世子有些失禁,且先緩緩,待明日月夫人醒了,太醫說能移動了再說。世子平時最喜歡月夫人,想來忍一晚上也無礙。”
“是。”兩個丫鬟自然無不答應。
夏夜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這雷雨已經停了。
謝德音回了自己的房間,剛進內室,便看到床榻上斜倚著的男人。
謝德音心中一緊,見他此時姿態悠閒的翻著她床頭的書,心中稍安,看來他並沒有發現陸修齊在。
謝德音的外衫上一股從陸元昌那邊帶來那些難聞的血腥氣味兒,她聞著不適,便也沒理會榻上的人,將外衫褪去,喊著元寶進來。
“元寶,服侍我沐浴。”
元寶剛進來,看著周戈淵揮手,隻好又退下。
周戈淵自榻上坐起,從身後擁住她,貼耳低語:
“本王服侍你如何?”
謝德音不欲與他這般親近,偏頭躲著他這樣的曖昧。
“王爺折騰了一日,你不回去歇著,耗在我這兒作甚。”
周戈淵看她掙紮不肯像往日那般溫順依從,將她抱起,要朝著淨室走去。
謝德音慌亂的踢著腿,緊張道:
“快放我下來......”
她記得周戈淵受傷的是右臂,於是假裝慌亂中沒有分寸,手狠狠地抓在了周戈淵右臂的傷口處。
那裡削下來一大塊皮肉,本就隻是在太後宮裡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被謝德音這樣一抓,周戈淵嘶的一聲,咬緊牙,額角青筋隱隱,顯然是傷的厲害。
謝德音仿佛剛知道這件事般驚惶無措,抬手撫摸著他的臉側,和額角流下的冷汗。
“王爺,你受傷了?”
周戈淵低頭看著她那雙豔若桃李的眸子,此時裡麵盛滿了驚慌,還浮起那麼一絲擔憂。
正是這抹擔憂,讓周戈淵心緒緩緩平複了下來。
他將她放下,淡然的說著:
“無礙。”
謝德音眼中的擔憂卻是漸深漸濃,拽著他的衣袖,將他拉到床榻處,堅持要看他的傷口。
“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太醫呢?太醫做什麼去了,血都染紅了衣袖了王爺都不吱聲,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周戈淵本來想說血已經止住了,是她剛才抓的那下太重才會重新撕裂了傷口。
可是在低頭看到她眼中的擔憂,怕她知道更加的自責,便不再提起。
“沒事,本王之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有一次險些喪命,不也挺過來了。”
還不如早點喪命呢。
謝德音在心裡罵了一句,但是麵上依舊是擔憂不忍之色,她喊著元寶要讓她去請太醫。
周戈淵看著她這般慌張焦急且擔憂的樣子,心中甚是貼慰。
或許,她對自己,已經有了那麼一點點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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