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齊指了指桌上趴伏著的人,開口道:
“我想向你討要一些傷藥,你能找來嗎?”
謝德音此時才注意到趴伏在桌上的那人,她身邊沒有備傷藥的習慣,自然沒有。
“你等我去尋。”謝德音既然承諾過會不遺餘力的幫陸修齊,便不會食言。
此時,謝德音聽著窗外的大雨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行動間甲胄才有的颯颯聲音。
她心中一沉,知道這是來追他們的。
很顯然,陸修齊也聽到了,他緊緊皺眉,望了一眼謝德音,走回桌旁,架起桌上的男人道:
“我這就離開。”
春錦閣一帶都是宗室親眷,且守衛森嚴,他們能走到哪裡去?
“且慢。”謝德音上前,看了一眼,他們兩個都有受傷,隻不過另一個人傷的更重一些。
“跟我來。”
謝德音帶著他們繞過淨室,到了後麵的一間用屏風隔出來的小空間裡麵。
“委屈你們了。”謝德音說這句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
陸修齊看著她臉頰忽起的紅暈,看了一眼,才知為何。
這是恭房,裡麵放著盂盆,對於女子來說,這已是極其私密的地方了。
陸修齊心中感激,此時不方便行禮,由衷說道:
“多謝。”
後有補充道:“不委屈。”
說著,他架著那男子進去了。
謝德音聞著這淡淡的血腥味,知道若是真有人來搜查,必然是瞞不過去。
她匆忙的從衣架上扯了兩套自己的衣衫,遞給了陸修齊。
“你們蓋住。”
隨著將衣衫拿到手中,香氣便縈繞在他身側,陸修齊點頭,蓋住了自己和同伴。
此時外麵的聲音大了起來,有人大聲的喊著搜,腳步聲越來越近。
謝德音從妝奩中拿出一盒她並未用過的香粉,撒在了房間各處。
她之所以壓箱底,便是這個秋日胭脂香粉的味道過於濃厚,是二哥自海外帶回的,雖不至於難聞,但是她有些不習慣。
這樣的香味兒完全蓋住了原來那淡淡的血腥味兒。
做完這一切,此時門外砰砰的敲門聲,與她此時急促的心跳吻合。
她深吸了一口氣,拔下頭上金釵與珠環,任由青絲散落。
將身上的衣衫褪去,快速的換了輕薄的睡衫,之後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在來人來衝進來搜查時,謝德音揚手一個耳光便打了過去。
“放肆!”她厲聲嬌喝。
來人被打蒙了一下,隨後回神看到屋裡的女眷出來的是謝氏,忙跪地請罪。
他們哪兒知道這樣的東廂房住的竟然是平陽候的世子夫人,原以為世子夫人住的是主居。
“夫人息怒,我等奉攝政王的命令搜查刺客,若是刺客不在春錦閣,我等馬上撤離。”
謝德音眉眼俱厲,望了一眼跪著的幾個人還有門外將所有房間圍起來的士兵。
“攝政王便是這樣讓你們橫衝女眷的屋室?”
禁軍一愣,攝政王當然不會這樣說,隻是搜查難免要翻箱倒櫃,自然是要有些衝撞的。
“我等自會小心,不會衝撞了夫人。”
謝德音冷哼一聲,卻依舊沒有讓路。
“若我不肯呢?”
禁軍一時有些犯難,隻是攝政王的命令難違,在他們想著得罪便得罪的時候,此時雨中撐傘走來一人。
禁軍們紛紛讓開了道路,隻見來人一身玄色大氅,肩寬背挺,生生撐開了氣勢,虎踞龍威的軒昂英氣溢於身側。
周戈淵抬眼間,看到謝德音穿著輕薄的睡衫,便知道是禁軍搜查擾了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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