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哥兒媳婦,你過來。”
謝德音沒想到陸老夫人誰都沒理,竟然喊自己上前。
謝德音上前,墩身在陸老夫人的床頭。
“祖母,孫媳在。”
陸老夫人拉住了謝德音的手,一雙渾濁的眼睛帶著歉意道:
“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讓你剛進門三個月,便要忍受欺辱,老婆子年紀大了,看著他們胡鬨,沒能及時製止,是祖母的不對。”
謝德音低垂著頭,隻低聲道:
“與祖母無關,是孫媳無能,留不住夫君的心。”
陸老夫人哪裡看不出來謝德音的委屈,以及對陸元昌早已死心的心寒。
隻是現在府上的情況,得有個人掌控全局。
在攬月庭的時候,她便看出來了,這個謝氏雖然千嬌百媚,看著軟弱可欺,但卻是有大主意的人。
王氏母女加上周華月都沒在她手裡討到好處,丟了麵子又丟裡子,不急不躁,嫻靜沉穩,這樣的人,才有做當家主母的資格!
王氏那個目光短淺的,隻能看到眼前的蠅頭苟利,得罪了謝氏,實在是愚蠢。
“祖母知道你的委屈,我們女人一朝嫁了人,有幾個不委屈的?昌哥兒那個糊塗孩子不知道你的好,日後他漸漸會明白的。
孫媳婦,你是個聰明人,當知道女人這一生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丈夫的寵愛,全然沒有自身的地位重要。祖母跟你說句貼心的話,你是昌哥兒的正室嫡妻,不管什麼人都不能越過你去,糟糠之妻不下堂,公主再美是二房,隻要你在,代表的就是我們侯府。”
陸老夫人說到此處,深深的看了謝德音一眼。
“同樣,能帶給你榮辱的,也隻有侯府,女子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如今你不指著昌哥兒過活,又指著哪個?縱然你不想跟他過了,可是和離歸家後,你的日子就能過好了?祖母知道你與他慪氣,隻是這夫妻間,再大的氣,隔了這麼久也該消了。
如今經曆了這些,想必他心中也有一杆秤,孰是孰非,他心中必然是清楚的,日後定然不敢再做那些糊塗事,你與他好生過日子,若是實在是他寒了你的心,你不念及這份情了,便生個孩子。
後宅孤苦,有個孩子在身邊,又是我平陽候的長子嫡孫,將來整個侯府都是你們母子的,何必跟那些眼皮子淺的女人爭一時長短。”
謝德音雖低著頭,也知道陸老夫人此時是什麼神色。
這滿屋子人,就她一個明白人了。
這是知道王氏不堪用,二房三房掌管侯府隻會更亂,且名不正言不順,周華月一個妾室更彆說,今日惹出這樣的亂子,周華月功不可沒。
陸老夫人隻怕是想將府裡的這攤子事情交到自己的手裡。
陸老夫人有句話說的沒錯,她沒打算和離,畢竟要給煜兒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留在侯府是她最好的選擇,將來這個侯府隻能是他們母子兩個的。
謝德音聞弦知雅,隻垂眸說道:
“祖母有所不知,並非我不想好好過日子,我進門已有四個多月,夫君有夫君安排,婆母有婆母的打算,這府裡的奴仆,管事,賬目,孫媳並不能全部調度掌控,實在是有心無力,怕惹出亂子,才偏居滄瀾院,修身養性。”
陸老夫人何許人也,一下便聽出了問題的關鍵。
王氏隻給人管家權,卻攬著所有的財物,讓人貼錢管家,更是對謝氏諸多為難,府裡的奴仆也是看碟下菜,誰願意接手這麼大一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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