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個兒不會玩錢兒,貿然進去難免讓人笑話土包子。因而時常不無遺憾的駐足觀望。
今日朱炳廣適時出現了。
朱炳廣並未與楊繼剛搭訕,而是在楊繼剛身後的賣果脯的攤子買了五個錢兒的杏脯,扔一顆進嘴裡,嚼了嚼便道“你這杏脯怎麼是苦的?”
攤主一聽忙道“客官,這是今年的新果醃製的,俺家的杏子細甜細甜的,俺又用的是上好的糖,咋會苦呢!”
“苦的就是苦的,還狡辯?”朱炳廣黑了臉,“你自己嘗嘗!”
攤主尷尬的道“客官,俺可舍不得吃。”
聲音將楊繼剛的視線拉了過來。
朱炳廣白了攤主一眼,轉向楊繼剛,笑道“兄弟,你嘗嘗是甜的還是苦。”
說著遞一顆杏脯到楊繼剛眼前,楊繼剛猶豫了一下接還是不接。
朱炳廣嘟囔“不甜也就罷了,竟是苦的,還不承認。”
楊繼剛便接了過來,放進嘴裡。這是他第一次吃杏脯。雖然家裡衣食無憂,也隻是能吃飽穿暖,還沒達到花錢買昂貴的零嘴兒的程度。那酸酸甜甜在他口中炸裂的瞬間,他覺得自個兒十七年白活了。
在他們村,他很有優越感。到了高歌的鋪子,吃的比他家好上不知多少倍,他內心是不平衡的。如今這樣美味的杏脯更讓他憤憤,自個兒是頭一遭知道還有這樣的好吃的啊!
看著楊繼剛極度享受的模樣,朱炳廣心內罵一句“土包子”。
“兄弟,咋樣?是苦的吧?”朱炳廣問道。
楊繼剛忙如實回答“俺吃著是酸甜的。”又為自個兒的回答滿是歉意的望向朱炳廣。
朱炳廣哈哈一笑,“想來是我上火了,吃什麼都覺得苦。”
將手裡棒子皮兒包著的杏脯遞給楊繼剛,“兄弟,給你吃吧,我吃著是苦的,彆糟踐了好東西。”
“不成不成,”楊繼剛後退兩步,“這麼金貴的東西兄台還是拿回家吧。”
酸的朱炳廣腮幫子疼,暗罵一副窮酸相,還拽上了。
“家裡娃都吃夠了。我這是覺著嘴裡沒滋沒味的買幾個,哪知是上火了。”朱炳廣說著,往前跨了一步,“兄弟,彆嫌棄。”
楊繼剛看他如此熱情,再推辭倒顯得不知好歹了,遂接了過來。
“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兄台!”為了不被小瞧,他刻意將“俺”改成“我”。
“兄弟在哪兒發財呀?”朱炳廣貌似閒聊。
“發啥財啊,左不過是幫襯幫襯嶽家。”楊繼剛慢慢咀嚼著答道。
“哦?不知兄弟嶽家是哪家?”
“蒸蒸日上包子鋪。”
朱炳廣故作誇張的道“謔!那可是咱鎮子最紅火的包子鋪啊!”又詢問道“你是她家······”
“大姑爺。”楊繼剛給他解惑。
“原來是大姑老爺。”朱炳廣拱拱手,一臉諂笑。
第一次被人如此尊重,楊繼剛很是受用,進而與朱炳廣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