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宋祈笙的麵色陡然沉了下來。
她對這件事的確是很犯愁。
想過直接跟宋子思說,可是沒有任何的鋪墊,誰會相信這麼溫柔無害的人私底下會是另一幅麵孔?
就算是宋子思無條件相信自己這個妹妹,可他說不定還要覺得齊若真是被二皇子給強迫的。
一大堆的事兒,她實在是投鼠忌器。
謝邈見她表情,就猜到她的顧慮。
遠處又傳來一陣哇聲,想必是又有人頭落地了。
謝邈推開窗戶,宋祈笙便遙遙的看到台子上一大片血跡,在陽光下看上去,竟然也是讓人脊背發涼。
“今天砍的是徐忠一家人。”謝邈挑了挑眉:“徐忠是齊家在軍中培養起來的,所以徐忠對齊家也忠心。”
這次的事鬨的這麼大,但是結果罪責最終全都落在了劉安頭上,劉安成了主犯,剩下的則都落在了徐忠的頭上。
徐忠全家一百多口人,如今除了未成年的孩子,全都被判了死刑。
這份忠心,除了讓人感慨,更多的還有驚懼。
畢竟見微知著,由此就能看出林貴妃和二皇子的底蘊之深了。
宋祈笙知道,謝邈讓她過來看,必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因此便靜靜的等著謝邈的下文。
謝邈對宋祈笙也很了解,見宋祈笙沉默著看著自己,頓了頓才說:“我知道你在想著如何處置這門親事。”
他手指動了動:“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齊家拉攏你們不成,必定會動殺心。”
“現在已經動了。”宋祈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冷笑了一聲:“但是,如今倒是未必。徐忠死了,二皇子那邊接連損失兩條路,此時必定元氣大傷。”
所以此時,二皇子的步子不會邁的那麼大。
他也承擔不起再牽扯進漩渦裡的風險。
對這種趨利避害的人來說,如今最緊要的是維持穩定。
謝邈立即就笑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根本不必拐彎抹角的。
他嗯了一聲,點頭說:“我二皇兄的性格就是如此,用得著朝前,用不著朝後的。現在,他應當是逼著齊家快點履行婚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冷意。
二皇子逼得越緊,齊若真就會越反感宋家的婚事。
她一定會儘快擺平這件事的。
宋祈笙吸了口氣:“我已經有了個主意,隻是還需要殿下幫幫忙。”
“不必這麼說,幫你也就是幫我自己。”謝邈笑了:“稍後我便讓人將齊家曆年升遷的舉薦人,還有他們家產業的關係圖都給你。”
要找人麻煩,當然得知己知彼了。
宋祈笙答應了。
謝邈雖然是約她出來觀刑的,但她當然不會真的想見那血腥的場景。
所以跟謝邈交換了一下情報,她便提前告辭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不少的人都圍在朱雀大街的一處宅子跟前。
宋祈笙的馬車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半響都沒往前走動。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這鋪子是做什麼生意的,人這麼多?”
跟車的許媽媽機靈,馬上就去問了,然後回來輕聲跟宋祈笙說:“姑娘,不是鋪子,是善堂。”
善堂?
宋祈笙同樣挑了挑眉。
正說著,忽然有個小廝模樣的人跑了過來:“請問,是武定侯府宋大小姐的車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