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改了臉上的怒意,問他:“怎麼了?”
楊鑫看了看周圍的情形,一把將他給拽到了外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數落:“你傻啊你!現在你們衙門要去街上抓人,你這個時候還站著不動,是生怕這把火燒不到你頭上來嗎?!”
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是光屁股的好朋友。
有什麼話都是不避諱的。
一聽這話,沈業佟就有些繃不住了,氣急敗壞的罵了兩聲:“我他娘的怎麼就這麼倒黴?!”
之前他費儘心思的勾引著宋妙妙,就是覺得宋妙妙身後還有蘇家,又是宋晁最寵愛的女兒。
誰知道她的身世竟然這麼曲折離奇。
還以為是攀上了高枝兒呢,結果好麼,這哪裡是攀高枝兒啊,分明就是娶了一道催命符回來!
他在好友麵前也不用掩藏,乾脆就罵了臟話,垂頭喪氣坐在台階上:“這回完了!什麼都完了!”
楊鑫唉了一聲,也挨著他坐下:“行了,事兒出都出了,現在還能咋辦?你還是快想想該怎麼辦吧,我看你也真是挺難的......”
婚才成幾天啊?
五城兵馬司也是,屁股都還沒坐穩呢,隻怕就要挪窩了。
最倒黴的是,他娶了宋妙妙,這事兒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而宋妙妙是劉安的親生女兒,這也同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想要撇清關係都難。
沈業佟揪著自己的頭發,鬱悶的發瘋,卻還是得先帶著人出去巡邏搜查。
因為錦衣衛四處抓人,所以街上的小攤小販都少了許多。
人人都怕會惹麻煩。
沈業佟看在眼裡,尤其是看到偶爾穿梭而過的錦衣衛手裡染血的繡春刀,麵色更加陰沉。
同時心裡又浮現出巨大的驚恐。
劉長英鄧平之流都出事了,那他作為劉安的女婿,劉安還專門過來參加了婚禮的,會不會也被牽連?
這麼想著,沈業佟實在是沒有心思繼續巡邏了,隻想著回去找人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但是越是急躁反而就越是事多。
他走神之下,一不留心,馬就撞了個攤子。
馬撞人不是開玩笑的,沈業佟自己也被顛了一下,想到事情接二連三的找上門,一時忍不住更生氣了,惱怒的問:“怎麼回事?!”
他撞了個老人賣玩意兒的攤子,老人跌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下屬急忙跟他說:“大人,撞到人了!”
“晦氣!”沈業佟心中有事,加上平時他也不是什麼體貼民情的人,不耐煩的扔了一個銀錠子下去,看也沒下馬看看,就調轉了馬頭要走。
邊上圍觀的百姓頓時義憤填膺。
“怎麼能撞了人就走!”
“人家都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他竟然連馬都不下,狗官!”
百姓們越來越激動,甚至開始湧過來攔住沈業佟的去路。
沈業佟更生氣惱怒了,他對錦衣衛不敢怎麼樣,難道連這些沒用的老百姓也能給他臉色看不成?
他冷笑一聲,當即便揚起了馬鞭。
百姓們紛紛驚叫,都有些害怕了。
這鞭子抽在身上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不過這鞭子並沒有能抽下來,不知道怎麼的,沈業佟的馬忽然受驚,猛地仰起身嘶鳴,沈業佟一個不防,竟然滾落在地。
雖然嘴巴裡義憤填膺的罵著這個官是狗官,但是眼看著沈業佟跌落下來,百姓們又都有些慌了。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便是烙印在百姓心裡的金規玉律。
罵兩句也就算了,但是害的人家摔下來,那如果這當官的要找麻煩,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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