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麵對刑陽，有些不知所措，這感覺，比麵對刑寒木元帥時候還要難受。看著忙裡忙外為自己燒水準備沏茶的刑陽，付先生說道：“小陽，彆忙了，一會等弟弟回來，咱們去……紅鬆吃飯吧，好嗎？彆忙了。”老人的聲音略有些顫抖。
坐在窗邊小床上的林悅珊已經知道了刑寒樹的事，她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付先生說的，她明白，暫時雖然是失蹤，但實際上，刑將軍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付爺爺，我爸留在界林那邊了？那得多久能回來？”刑陽端著碗，碗裡是熱騰騰的茶，把一個小木方凳放在床邊，就當茶幾了。一碗茶放在付先生麵前。
“哦，刑將軍在那邊有很重要的任務了，可能得……幾年時間吧。”付先生不知道該如何對刑陽說，隻得編個理由。
“好幾年呢？”刑陽的立馬變成了苦瓜臉……
“小陽，我跟你商量個事。你看，今年你已經14歲了，可以跟我去龍安嗎？你這個年紀，可以上軍事學院上學了。你的大伯在龍安城，他也是個軍人。你可以搬去和大伯住。”付先生問。
“龍安？那裡很遠吧？需要走多久呀？”刑陽問付先生。
“走的話……我也不知道要多久。但我們不需要走，我們有更快的辦法。”付先生指的是冰·艾雪兒。
“那等弟弟回來商量一下吧。”刑陽也很想見見自己的從未謀麵的大伯。
“額……”付先生看了一眼林悅珊，接著說道：“小風不去。小風得在林場鎮讀完現在的學校，並且，前些天有個人找到我，他要來做小風的老師。”
“那我不去，小風不去我也不去。”刑陽坐在了林悅珊身邊。這個姐姐讓他感覺更有安全感。
“小陽，你聽我說……”
“我回來了！”未等付先生說完，刑風就從外麵回來了。
剛一進屋的刑風，就看見了坐在小木床上的付爺爺。
“付爺爺！您回來了？我爸呢？”小屋很小，一眼就能掃完。沒看見爸爸，刑風奇怪問道。
“爸爸去了精靈的宮殿了！那裡有麻煩，爸爸去……那叫什麼……支援作戰去了。”未等付先生開口，刑陽就給弟弟解釋了剛剛付先生告訴自己的話。
付先生冷汗直冒，幸好沒讓自己再說一遍。老先生活了這麼久，沒說過幾次謊話。讓他再說一遍，自己都覺得有罪惡感。
“那……”小風沉吟道。
“好了，弟弟也回來了，我們去紅鬆吧，今天我請。”未等小風說完，付先生便站起身，一手一個，牽著兩兄弟就出門了。
讓刑陽去龍安的話，付先生沒提。他怕刑風反對，那刑陽肯定就不會離開了。刑元帥在自己臨行前一再囑咐，先把小陽帶來，而小風，則是由刑寒樹曾經的老師負責。付先生多少是知道一些其中原因的。曾經元帥和將軍，也是小時候被分開五年，但至於具體原因，付先生也不得而知。按照付先生的年紀，經曆了刑家四代人，刑家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時至今日，付先生也沒能完全了解。
紅鬆的菜做的確實不錯，雖是小鎮小館，但那廚子的手藝，完全不亞於很多大城市的大酒樓。
“下午還要去誰家送柴嗎林姐？”不知是有意無意，刑風在飯桌上突然問起林悅珊。
渾身一顫，林悅珊本來還在為兩兄弟的遭遇沉浸在悲傷之中，可沒想到，刑風會在付先生麵前突然問這麼一句。
“對啊林姐，下午要是沒什麼事，我和弟弟就去林子裡抓野兔去了。”刑陽也不知有意無意的火上澆油。
林悅珊咬著下嘴唇，斜眼看著兩兄弟，但兩兄弟低頭吃著飯，像是無意間說的話。
付先生看著林悅珊，微笑著說道：“我記得，防區大隊長每個星期會給你們送十個金幣的，為什麼還要出去劈柴賺錢？怎麼，錢不夠用嗎？”
此話一出，兄弟倆都望向林悅珊，而林悅珊瞪大了眼睛望著付先生……
看著三個孩子的反應，感覺到了不對，按理說，一家人一天花銷也就六七枚銀幣都足夠了，就算是每天都在紅鬆吃飯，也用不上五十枚銀幣。這一星期十個金幣！那就是一千枚銀幣呀！怎麼會至於不夠用？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錢根本沒到孩子們手裡。
“我記得，這個事我告訴賀國忠了呀，哈哈。也許我歲數大了，忘記說了。你們三個受苦了。哈哈。好了，吃的差不多了，先回去吧。晚上還要去老牛家吃飯是吧？回去休息一會，睡個午覺，晚上有點精神。”
酒足飯飽，一行四人便返回了小屋。付先生環視一周，這屋子真的可以算得上家徒四壁呀。屋裡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書籍。看來刑將軍非常重視孩子們的知識儲備。
“你們三人先休息，哪也不要去，我回我那個小藥鋪看看。等這回我走了，你們就搬過去那邊吧。離老牛家還近，相互也有個照應。以後我可能也就不常回來了。”付先生說完，推門走了出去。
從小屋出來，付先生徑直走向西邊，而不是藥鋪的方向。小鎮不大，走了五條街，便看見了鎮政府的小樓，小樓西側，便是一片營區。
站在營區門口，向裡麵張望，營區不大，裡麵隻有一棟樓，校場大概也就半公頃大小，營區被拒馬錐和鐵絲網圍繞著。正門處是一排能活動的巨大金屬欄杆，欄杆兩側是兩名握長矛，身穿輕甲的衛兵。
“老頭？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呢？離遠點！這是軍營，不認得嗎？”其中一名衛兵對正向軍營裡張望的付先生喊道。
聽見衛兵不耐煩的話，付先生皺起眉。他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問道：“城防隊長周曉東在不在營內？”
“你找周大隊長？你是他什麼人？”聽見老頭是來找隊長的，衛兵明顯語氣緩和了許多。
“我就是找他有點事。”付先生當初都沒見過這個周曉東，就連周曉東這個名字都是賀國忠告知自己的。
“有事？找大隊長有事的人多了，彆在這添亂。要告狀，去邊上鎮政府，趕緊滾蛋！”另一個衛兵比前一個還不耐煩，即使付先生這麼大年齡的老人，兩個衛兵也一點不尊敬。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付先生算是看出來了，什麼樣的將就帶出什麼樣的兵！這周曉東，看來得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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