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斯換穿好裝備後,和方才一樣發動隱形技能,在岩石上跳躍,一口氣悄然接近斥侯部隊。在戴瑟斯眼前的是位於後方的斥侯部隊,遠處還能看見另一組斥侯部隊。
“目前看來似乎沒有問題。”
“是啊,不過那些家夥腳程快、擅長射箭,又有類似斥侯的士兵,還是得繃緊神經才行。”
兩名騎兵在馬上用類似望遠鏡的東西望向前鋒斥侯部隊的方向,一麵交談。要戴瑟斯就這麼宰了他們,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可是……這個世界存在著謎樣的功過製度。雖然戴瑟斯認為被記上功過也不會怎樣,不過誰曉得呢。
不不不,事到如今戴瑟斯才沒有在害怕。隻不過,這將是戴瑟斯第一次在沒有盛怒的清醒狀態下帶著殺意對人類下手。不是的,戴瑟斯真的沒有在害怕啦。是真的。
“嘿嘿~投手害怕了~”
許久未出現的邪神出聲。戴瑟斯現在很忙,你給戴瑟斯安靜點。
“哎呀,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在為這種無聊小事感到害怕啊?”
你這家夥居然說是無聊小事……殺人這種事情依常識來思考,分明是身而為人的最大禁忌。
“你的意思是,殺死家畜、野生動物和魔物無罪,隻有殺死人類才有罪嗎?照你這麼說,你所照顧的亞人、獸人和擁有理性的魔物都不是人類,所以就算殺了他們也無罪嘍?”
這個……
“殺死什麼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罪,至少在這個世界是如此。這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因為說到底,生物必須靠著殺死其他生物來存活。這就是所謂的生存競爭。”
那功過製度到底是什麼啦?
“天曉得?如果你很在意,那就直接去問創造製度的神格啊,或是其信徒也可以。對了,你現在有時間悠哉地想事情嗎?”
戴瑟斯赫然望向斥侯騎兵,隻見他們似乎已確認完周遭狀況,即將出發。沒辦法,現在沒時間想那些無謂的事情了。
戴瑟斯肩負著那把龐大的釘錘,從岩壁後躍然而出,直指那些騎馬的偵察兵。儘管他已施展隱身術,理論上他們應該無法察覺他的存在,但那些戰馬卻焦躁不安,不斷擺動耳朵,似乎感到了某種不祥之兆。
意識到隱身已無濟於事,戴瑟斯決定現身,突然出現在偵察兵的視線中。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他從虛無中一步跨出。
他的計劃簡單直接——靜悄悄地舉起他那名為“製裁者”的巨錘,並在向前邁出一步的同時,揮動這件武器。
那錘子的頭部,巨大如同一個西瓜,由秘銀和山銅混合鑄成的神銀打造,儘管這種合金質地輕盈,但在這種體積下,其重量仍不容小覷。然而,這件對常人來說異常沉重的武器,在戴瑟斯手中輕如樹枝。
“啊……?”
一名偵察兵驚呆了,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的同伴瞬間被那突然出現的黑色盔甲怪物用巨錘擊飛,人和馬一同跌落在地。
這一幕讓人難以置信,那名士兵愣住的神情顯得無比茫然。
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在這緊要關頭,他的遲疑隻能被形容為失策。戴瑟斯悄無聲息地再次邁步,將巨錘的頭部向那發愣的士兵揮去。
如同之前的重演,這名偵察兵和他的坐騎也被擊飛出去。他們像彈丸一般被拋出,生死未卜。不過,戰馬已無法奔跑,就算士兵還活著,大概也無法繼續執行任務。隻要失去作戰能力,目的就已達到。
戴瑟斯再次將“製裁者”放在肩上,伴隨著地麵震動,向下一個目標衝去。
理論上,使用短距離傳送會更加迅速,但身穿黑鋼盔甲會削弱魔法效果並增加魔力消耗,所以戴瑟斯並不偏好這種方式。然而,使用魔鬥術強化身體或直接在盔甲內施展恢複魔法,對他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由於黑鋼會阻礙魔力的流動,戰鬥時若要結合魔法,就不宜使用“製裁者”。儘管戴瑟斯的護手是神銀製成,可以自如地施展手掌釋放的魔法,但無法執行全身性的魔力爆發——這樣做隻會讓盔甲被彈飛。
或許是被遠處戴瑟斯如雷鳴般的奔跑聲所驚動,一名偵察兵抽出腰間的彎刀。戴瑟斯全力加速,用肩負釘錘的肩膀猛地撞向騎馬的士兵,捕捉到他臉上凝固的驚恐。
一聲巨響,如同車輛相撞,又一名偵察兵被撞飛。他在最後一刻扔掉了彎刀,試圖用雙臂保護自己,但他的生死未卜。
未受衝擊的偵察兵迅速舉刀砍向戴瑟斯,但被戴瑟斯用左臂的護手輕鬆彈開,隨即他用右手揮動“製裁者”,將對方擊飛。戴瑟斯仿佛感受到了盔甲和骨骼碎裂的觸感,但他並未過多關注。
接下來,是時候向主力部隊發起攻擊了。
戴瑟斯立於鐵質豐富的紅褐色岩峰之巔,俯瞰著下方行進的戈爾王國軍隊。這些未被開采的岩石暗示了此地鐵礦品質的低劣。暫且將礦石問題置於一旁,當前的關注點是那些軍隊。戴瑟斯並未親自數過,但記得有人提及軍隊人數接近兩千?或許計數之中有何特殊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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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主要由弓箭手和弩兵構成,其間也穿插著用以衝鋒的長矛兵和持盾抵禦箭矢的防禦兵。為數不多但顯然還有輕裝騎兵相伴,大概是承擔追擊任務。他們似乎無意接近兵力單薄的半人馬族,而是計劃以密集箭雨壓倒對方,其殺意不言而喻。
戈爾王國軍的行進頗為緩慢,或許是顧慮到運輸車輛在荒野中可能遇到的困境,又或許是在提防半人馬的突襲。
戴瑟斯意識到,在此長時間觀察並非上策,是時候迅速解決他們。為了堅定決心,戴瑟斯揮舞著製裁者,調整了握持,選定了一個距離軍隊行進方向前方約三十公尺的目標。
戴瑟斯奔跑,從岩石頂峰飛躍而下。腳下的紅褐色岩石在他的踏踩下崩裂,巨響引起了下方軍隊的注意。在空中,戴瑟斯揮舞著製裁者,調整姿勢,兩千人的驚呼聲如波濤般襲來。
隨著下降,戴瑟斯保持著精準的目光測量。他在空中高舉製裁者,高喊出暗號“低吼吧,製裁者!”話音剛落,神銀製成的巨大武器頭部浮現出魔法符文,周圍的空間開始像熱流般扭曲。
戴瑟斯配合下落的速度,用扭曲的武器頭部擊打地麵。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隨之爆發,那股力量之大,連“震撼”一詞都顯得不足以描述。大地被衝擊波撕裂,裂縫如同蜘蛛網般蔓延,其邊緣直逼三十公尺外的戈爾王國軍陣前。真遺憾,差一點就觸及了。
戈爾王國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不輕,有人驚慌失措,跌坐在地,而那股震動令遠處的馬兒驚嘶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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