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希予還是大意了,她也不知是何時中的招,總之就是渾身乏力,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人已經到華府了。
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現在眼見的全是陌生的人陌生的景,沒有一樣東西是自己熟悉和認識的,她一臉警惕地看著四周,迷茫地望著眾人。
青杏機靈,趕緊去倒了杯溫水遞過來,“小姐,喝點水”。
華希予接過水,一口氣乾了一大杯,遞過杯子表示還要,連飲兩杯水後,胃裡舒服多了,腦子也比之前清醒。
“藍草,去將灶上一直給小姐溫著的肉粥拿來,紫滕,吩咐人打水,小姐要沐浴”青杏吩咐著眾人乾活,然後每個人都應了一聲後各自忙去了。
青杏扶著華希予起身,忍不住地流淚,“小姐,嗚嗚嗚”。
迷糊了好一陣子,意識才慢慢回籠,她想起了自己從水月庵裡被接回家,半路上有人給她喝加了料的水,她將計就計把地喝下就昏睡著,這會醒來應該就是個傻子了。
有點後悔喝下那加料的藥水了,以為隻是蒙汗藥,真特麼厲害,差點就真變傻了。
雖然不是真傻,但丟失了以前的記憶,在這個家裡,所有人和物都是陌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連一點熟悉感都沒有,這裡,絕不是她的家。
“小姐,都怪婢子不好,當年的事,都怪婢子”青杏擦掉眼淚,繼續說。
來了來了,在水月庵裡的情景又來了,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愛哭呢。
“當年?”當年是哪年,“現在是什麼年?”這個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很重要,其實對任何人來說都挺重要的。
她想起來了,青杏說過是順和二十六年,那當年又是哪年呢?
“小姐,你真不記得奴婢了嗎,奴婢是青杏呀”青杏姑娘有點慌。
當年小姐被送走時也有十歲了,十歲大的姑娘,小半個大人了,怎麼能什麼也不記得呢。難道小姐怪她當年沒跟著一起去水月庵。
“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當年老爺送小姐走的時候,奴婢要跟著小姐一起去的,可是老爺和夫人說,水月庵裡不能帶太多人,不讓奴婢跟著,老爺就讓春柳姑姑和奶娘跟著去了”說到這裡,青杏的表情又有些恨恨然的樣子,急著要解釋,又有點詞不達意。
華希予不吭聲,等著她往下說。
“後來奴婢多處打聽到了水月庵在什麼地方,本打算自己去水月庵侍候小姐,可是奴婢一個女子,又沒有盤纏,走了一天就被抓回來了,老爺和夫人說奴婢重情,隻罰奴婢刷了三個月恭桶。
再後來,奴婢好幾次想偷跑都沒能成功,夫人說小姐在水月庵過得很好,叫奴婢不要惦記,可是奴婢想著等到了年紀,可以放出府嫁人了,就去找小姐。
明年奴婢就可以出府了,沒想到老爺突然說要把小姐接回來了,奴婢真是太高興了,所以就央求了許管家,讓奴婢跟著一塊去了水月庵接小姐”
這裡內容有點多,但中心思想就是“這是個忠誠重情誼的女孩”,華希予在心裡總結了一下,“然後呢?”
“奴婢到水月庵的時候,小姐就一直在昏睡,庵裡也沒大夫,那水心師太隻說小姐摔了一跤就昏迷了,奴婢就和許管家在庵裡等了一宿,許管家說,小姐要是再不醒,昏睡著也要把小姐抬回來的,沒想到小姐很快就醒了”
在水月庵摔了一跤昏迷了,這個她記得,但要裝著不記得。
紫藤取了肉粥來,“青杏姐姐,小姐的粥拿來了”
華希予摸摸自己扁扁的胃,是該吃點東西的。
兩碗肉粥下肚,元氣慢慢就回歸了,身體也有了些力氣,出了點微汗,想洗個澡。
華大小姐泡在浴桶裡,一直在思考,秉承說多錯多的原則,所以儘量不開口,等理清一些頭緒,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看來一切的問題還在水月庵,得想辦法去一趟水月庵。
剛穿戴好,還未及梳妝,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聽這聲音有四五人呢,根據頻率和落地時的重最,可以判斷來人的身高體重,根據喘息聲,可以判斷來人的年齡,隻不過目前場麵比較混亂,沒有感受到危險,也就懶得去想這些了,繃緊的神經一鬆,人就有些憊懶,看上去沒精打采的。
“夫人來了”叫紫滕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樣子,模樣也挺乖巧,看著還蠻機靈的,該上學的年紀卻在為奴為婢,也是可憐。
“給夫人請安”,眾人齊齊曲身行禮,華希予就那麼坐在梳妝鏡前,隻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不過她是傻子,想怎樣就怎樣,也挺好的。
一個氣度雍容的女人出在流霜院門口,保養過的臉龐看著精致,卻也無法遮擋歲月的痕跡,生理年齡應是在40左右,以走路的步態及站姿,看樣子左腿有疾,看著眾人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眼神,應該是個有點地位的女人,既然被稱為“夫人”,想必是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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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夫人稍待,奴婢這就去請小姐出來”有人應一聲,往屋裡走。
“罷了,大小姐剛醒來,我這做母親的,哪舍得讓她勞累了,還是我進去吧”梁月嬌和善地一笑,提著裙子就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