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廿八猛地站起身。隨之並起的,是揮出的一拳。
此拳力道驚人,拳勢轟開上方彌漫死氣。
然而,一拳還不夠。即使視線中還看不到那個人,司馬廿八仍能感覺的到那無儘的壓迫。那碾壓性的威壓,讓他全身本能戰栗。可是,在那迫人殺機中,他不能退。
一拳、兩拳、三拳!短短數息內,司馬廿八的雙臂化成殘影,打出了上百拳。拳勢連綿成一片,幾乎看不清先後。
這幾乎爆發了他全部的生死潛能。長在他臉上的白色麵具,似是不堪承受,從額心開裂,露出一條明顯的裂縫。
司馬廿八臨時的判斷並沒有錯。可從漩渦中下來的那個人,應對可就寫意多了。
虛虛一指點出,卻帶著無儘威嚴,無數死氣似有了主人,紛紛乖覺地聽從其號令,凝聚成了一頭烏黑鳳凰,雙眸處還燃著在黑白之間縹緲不定的火焰。鳳凰清嘯一聲,毫不畏懼地直接撞上了那連綿拳勢。
展開的黑翼龐大無比,將拳勢儘數籠罩。每一拳都將其打穿,可出現的諸多窟窿隨即又被蔓延上來的死氣彌補。
“退。”司馬廿八極為果決。
這話是對他的兩個徒弟所說。這種級彆的戰鬥,兩個金丹完全插不上手。
容晴和司馬廿八一戰,是勢均力敵。而這神秘人甫一出現,便是碾壓。
司馬廿八腹部猛然塌陷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原本丹田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虛無。而在這虛無中,探出一條漆黑的鎖鏈,鎖鏈的環扣上甚至沾染著斑駁暗褐色血跡。
“啊!”焰雙痛苦地尖叫出聲。身上氣息瞬間萎靡。她原本就隻是剛到金丹期,這保命之法一用出,竟是直接丹碎,境界掉落回了築基。纖細的腹部,同樣出現了一個虛洞,飛出的鎖鏈,幾乎是瞬間就和司馬廿八、鐘丘的相連在一起。
集三人燃燒修為之力,足以從此處逃遁。三人身影漸漸開始透明,這變化很慢,可卻很穩。
那神秘人從容地落在鳳凰頭部。無儘死氣在她四周環繞,寬大的黑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她的下半張臉被黑紗覆蓋,無法看清,可僅是露出的光潔額頭、一雙多情妙目、高挺筆直的鼻梁,便可知曉,這是姿容絕世的美人。
這般世間難尋的美人,修為偏又高絕,僅是出現,就能逼迫得司馬廿八等人連鏡台都不要了,放棄了籌謀已久的勝果。
“想逃?哼!”一道尖銳女聲響起。在黑紗覆麵的女人身後,又是數十人跟隨著落下。說話的女子身穿緊身黑衣,距離踏著鳳凰的女人最近,顯然是領頭的人物。
著緊身黑衣的女子,睜著一雙俏目,手上卻是毫不留情,擲出一對陣盤。一在上,一在下,飛速放大。她帶領著剩餘四十八人,共四十九人齊齊指揮陣盤。他們氣息毫不掩藏,居然個個都是元嬰修為。
這群人有男有女,全是元嬰,這是何等恐怖的勢力。可司馬廿八卻辨彆不出,這是哪方勢力。若是隱世宗門或者世家……他們又是如何尋得端倪,在此時漁翁得利。
更關鍵的是……他們似乎很清楚,這詭異莫測的逃命之法的弊端?
銀白色陣盤一上一下,將司馬廿八三人儘數籠罩。而被關住的三人此時所處的狀態也隻能讓他們眼睜睜看著。
“不可能。”司馬廿八心中的念頭閃過。可這彼此呼應的一對陣盤,在四十九名元嬰修士的默契配合下,幾乎是瞬間就完全施展其作用。
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一瞬。
不。更準確地說,是司馬廿八三人的時間,開始停滯了。甚至……緩緩倒轉!
他們身陷一片瑩白光芒中,虛化了大半的身形開始逐漸凝實。似乎是有一股力量,牢牢地抓住了他們,把他們一點點拽回此間。
踏著鳳凰的女人,一雙妙目卻是看也不看司馬廿八三人。在她心中,甕中之鱉,沒有付出多餘目光的必要。她真正關注的,是在鏡台中的那個人。
與此同時,獨孤至低聲道“你右手處,牆頭開薔薇花和迎春花的那條路。”
鐘秀不多說,掂了掂手中的銀子,抬手就是遠遠一拋。這裡路徑變化得極快。她不敢過多猶豫,就怕在猶豫之中,那路徑突然變換,可就得氣吐血了。